沉京霁智商超乎常人,坏心思一大堆,自矜自傲。他脸上的那道伤痕应该是他爸得知真相那一刻,一气之下划的。伤痕不长,但却很深,触目惊心的一道口子增添了些不羁的狂放。一路上,柯韫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后视镜沉京霁的眉眼。或许他这种冷血动物早在阴暗角落满目疮痍。她记得陈凛之前在高中的时候,老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比沉京霁严重。他比她高一年级,一到放学,一群混混经常把他堵在回家路上,揪着他校服骂他是野种,他妈生他时候大出血,他爸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他,他跟杂草一样独自肆意生长。陈凛跟他名字一样,凛,听着就很冷。好在他一直有柯韫。柯韫一直觉得陈凛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敢反抗那些人。直到有一次柯韫因为高二期中考试考砸不敢回家,便打着保护陈凛的旗号,想先去他家避避风头。不出所料,那群人依旧蛰伏在他们家附近,这次没打陈凛,反而把苗头对准了柯韫。第一次,柯韫见到了陈凛软弱的面具下是阴狠跟暴戾。那天夕阳余晖醉人,他将她护在身后,手拿着一把弹簧刀抵在为首的那个黄毛脖颈间。柯韫握紧他的衣角,少女懵懂的心不知何时已经悸动。柯韫望着窗外一幕幕的景色,悄无声息地拂去眼角的泪,整理好思绪,她不知道最近怎了,老是想到之前的事。车在一家酒店停下,夏黎背起一旁的包,对沉京霁说:“麻烦了,帮我把柯韫安全送回学校。”“你不回宿舍了?”柯韫红着眼角诧异问。夏黎:“我俩还有事,你坐沉京霁的车回去,他的公寓跟学校顺路,正好送你。”“走了。”砰地一声关上门,隔绝车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的尴尬与不安随之蔓延。沉京霁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开口说什么,就好像两人仅仅是陌生同学关系。车子走了没多远,又忽然停下。柯韫看着路边药店两个字,思绪万千,沉京霁将车熄火,“某人就光嘴上说?”“什么”柯韫不解。沉京霁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柯韫:“不是说让我上药吗?”她是说让他自己上点药,又没说要帮他买药上药。柯韫带着哭过的鼻音说:“你自己怎么不去。”“因为我是伤者。”沉京霁说的心安理得。柯韫实在搞不懂沉京霁,明明伤的是脸,又没伤到腿,怎么不能去。争执不过他,无奈打开车门往药店走去。柯韫拎着一袋子消炎药水从药店出来时,发现沉京霁正坐在药店门前的长椅上,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身上单薄的冲锋衣根本抵抗不了初冬的风。柯韫将手里的袋子扔在沉京霁怀里,“给。”“帮我。”
听着沉京霁蛮不讲理的要求,柯韫耐心耗尽:“你不是有手吗?”沉京霁靠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如果不是柯韫提醒,或许他都不会处理。“可我看不到伤口。”真麻烦。柯韫坐到他旁边,拿出棉棒蘸了些药水,小心翼翼擦拭额头的伤。“嘶”柯韫见沉京霁皱紧眉头,担心问:“很疼吗?”也不是很疼。沉京霁盯着柯韫那泛红的眼眸,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恩,很疼。”两人距离很近,呼出的白色雾气相互交融,氛围旖旎。熟悉声音,熟悉话语那一瞬间,柯韫仿佛恍惚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他的那张脸好像只要在那,对她就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抓住柯韫颤抖的手,长睫如羽轻颤,心脏被人揪了一下。看着柯韫红透的鼻尖,忽而笑了“你哭什么?”柯韫眼泪泪如雨下,抽泣不止。沉京霁手足无措,“不是你怎么了。”柯韫手腕从沉京霁手中抽出,摇摇头,“没事。你先把药钱还给我,八十九块”说着把收款码摆到沉京霁面前。柯韫情绪一百八十度转弯,上一秒还在忧伤,下一秒就能一本正经跟他要钱,沉京霁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思,耍起无赖,“只能转账”转账除了多一个加好友的步骤,跟扫码有什么区别,柯韫有耐着性子打开自己微信二维码。叮的一声。是沉京霁的好友验证消息。深夜柯韫裹着浴巾边擦头发边从宿舍出来。舍友见到柯韫的身影忍不住说:“柯韫,你快看看谁给你发消息,响了好一会了。”柯韫打开微信,见全白的头像躺在自己好友列表。八十多笔转账记录在对话框不停弹出,柯韫擦头发的手一顿,每一笔都是一万,八十笔就是八十多万。柯韫以为他发错人了,将头上的毛巾扔在一旁,给他发了一个问号。不到两秒钟,对方先是显示正在输入中,随后弹出一条消息,不过这次不是转账,而是一串文字:要不要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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