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伸手轻顺了顺她的背,好让她缓一缓。
缓和过来后的温盈,抬起杏眸嗔了他一眼。
有的人厚颜无耻得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有的人却是厚脸皮厚得好像本该如此,反倒让人怀疑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温盈觉得以前了解的那个沈寒霁不像是真人,如今这个才像是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的真人。
真的越了解,才越发现他是忒不要脸的人。
不要脸还能像他这般清新脱俗、温雅润朗的,没几个人了。
但在休息这一点上,温盈知晓他的怪疾,所以倒也有几分纵容他。
从食馆出来后,二人都上了马车,沈寒霁吩咐了车夫所去之处。
到了地方之后,沈寒霁便与随从道他们有半个时辰可轮番去用膳的,他与娘子在马车上休憩。
闻言,留守的人把马拴在了树底下,为了不扰主子休息,也走出了一丈外看守。
马车甲板铺上了凉席,温盈席地而坐,背靠着马车中的座位。
沈寒霁坐了也是撩袍坐了下来,但并未枕在温盈的腿上,而是把温盈搂到了怀中。
温盈有些不习惯在外边如此亲昵,微微挣扎,道:“我回去再睡也是可以的。”
沈寒霁搂得更严实,道:“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你总不能这般无聊的等着我睡醒吧?再者你皮娇柔嫩,座椅硬实,你靠半个时辰,背都得青了一块,晚上我瞧着会心疼。”
温盈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脸颊顿时又红又臊。
沈寒霁真的是,每天让她对他的认知逐渐上升。
温盈索性闭上了双眸,不再理会他这个色胚。
沈寒霁低眸看了眼温盈,见她已经闭上了双眸,脸颊和耳根都泛着红。
嘴角和眼眸都有笑意倾泻而出。
——他的阿盈呀,依旧是那么的害羞。
在心情愉悦之下,沈寒霁歪了头,靠着温盈的头,闭上了双眸。
——
温盈别了沈寒霁,从大理寺回去,到了侯府门外。
柯敏撩开了帘子,温盈正要下马车。
但柯敏忽然一声“小心”的同时,蓦地把她推进了马车中。
帷帘落下,温盈抓住了马车壁才稳住了身形,与此同时,落下的帷帘不知被泼了什么,只见一大片暗色落下,还伴随着浓浓腥臭味。
马儿受惊乱踢着,连着马车都晃动不已,温盈险些扶不住。
外边的柯敏连忙稳住马儿,再同时高声道:“快去抓住那个妇人!”
马儿一会便缓和了下来,温盈呼了一口气,但鼻息之间飘来的腥臭味让她欲呕,温盈忙捂住鼻子。
那些腥臭的东西有些许溅入了车厢中,温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腥臭的东西。
是血!
温盈脸色一百,心底也是一阵惊骇。
妇人似乎没有跑,而是高声骂道:“祸害,祸害,永宁侯府温氏就是个祸害,我要为民除害,我要除害!”
温盈透过稀疏的窗户帷帘往外看去,隐约可见人群中被随从製伏住的妇人。妇人头髮乱如鸡窝,衣服脏乱,旁边的地上还倒着一个木桶。
温盈捂着鼻子,调整了几息心绪,随而吩咐马车外的柯敏:“让人把这个妇人绑起来,送到官府去盘问,看看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柯敏应了是,让车夫把马车稳住,随后去吩咐了随从。
侯府也有人从府中出来驱赶那些围观的人,也有人拿出了干净的毡子,铺在被血污了的车儿板子上。
随而有人撩开了帘子,与温盈道:“三娘子请先从马车出来。”
温盈看到那些血污,腥臭味总是掩不住,她压下了强烈要作呕的衝动,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侯府里边的护卫把温盈围住,避免再有人心怀不轨。
温盈回到了云霁苑,吐得昏天黑地的,把今日在食馆中吃的都给吐了出来。
等柯敏回来后,才知晓那妇人泼的是黑狗血。
温盈平日深居简出,看不惯她的人虽然也有,但能说的上真正结了梁子的,除却裕王夫妇外,她想不到还能有谁会指使人朝着她泼狗血。
沈寒霁听闻温盈被人泼狗血,早早下值,赶回了侯府。
回到云霁苑,徐氏刚好从院中出来,看见儿子,徐氏的表情既有无奈,也有薄怒。
徐氏把他拉到了偏厅中,让旁人退了下去。
“看看你都招惹了什么好事,温氏三番两回因你遭了苦,今日这狗血若是真的泼到了她的身上,她往后出去还如何见人!”
徐氏从未对儿子生过气,这是第一次。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哪疯妇是被那裕王夫妇给利用的。毕竟温盈一直以来都是温温顺顺的,还能得罪谁,以至于被泼狗血!
除却那裕王夫妇,没别人了!
能养出那等歹毒病态的女儿,那对夫妇又能是什么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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