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抬手示意不必,莞尔道:“不用,让我有所期待,说不定这漫长的路途也不会那么枯燥难熬。”
因温霆与沈寒霁倒也越发聊得来,所以他毫不掩饰的嫌弃道:“虽说阿盈是我妹妹,但你们夫妻二人如此来肉麻我,可真的好吗?”
沈寒霁倒也不计较他的嫌弃,悠然一哂,道:“夫妻恩爱本该如此,温堂兄尚未成亲,自然不知其中乐趣。现如今连靳表兄都已经娶妻了,此去东疆回来,也该是轮到堂兄了,我与阿盈提一提,她应当会非常乐意帮堂兄相看。”
在家中日日被母亲催婚的温霆听到他这话,脸色微变,连忙道:“打住,莫要打趣我,我不说便是了,你且看信,我出去巡逻一圈再回来。”
温霆忙拿上佩刀,急急的出了客房。
温霆出了客房后,沈寒霁勾了勾嘴角,随而在油灯下把信拆开来阅。
信上多为嘱咐天气寒凉,莫要贪图一时风度少穿衣裳而着了凉。更是嘱咐他,不能不睡,且也不能因夜半醒来就不再休息。
他们夫妻二人相互留了信,应当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沈寒霁唇角微扬,心底因漫漫长途而生出的空虚感,在这时,被这信填上了一个角落。
看完信件后,便把信迭好放回信封之中,再而起身走到了床边,把信塞入了自行带来的软枕之中。
今晚,应当能有一觉好眠。
——
沈寒霁离开金都大半个月,李清宁等到了机会,便让奶娘开始唆使那怀孕八个余月的女子去沈府外闹。
这女子叫英娘,是在去年八月,李清宁被送往皇陵之后,那穿着白衣戴着面具,常与李清宁暗中往来的男子在窑子中买下来的。
因声音与沈寒霁极为相似,所以李清宁在男子面临困境之时出手相救过。因此,男子便对其暗生情愫,在知晓李清宁被押送去皇陵,自己无能为力相救后,便记恨上了沈寒霁。
他知晓李清宁出手相救是因他的声音像永宁侯府的三郎,可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地做一个替身。
因知晓永宁侯府沈三郎在外头颇有盛名,且名声极好。他便想把他这好名声给毁了,让他便是当上了官,可在朝中也难以立足!
沈寒霁那样的人,在外人的眼中太过完美了,便是连妾室都没有,那他便给他养一个曾经为妓子的女子做外室。为官之人,养妓为外室,他还有什么脸面为官?
男子与李清宁相识近乎两载。
男子他在一年半之前,从李清宁那处得了永宁侯府三郎的事情。因嫉妒,所以开始关注着这沈寒霁。
知晓沈寒霁会时常出现在茶楼会友,男子便常常到茶楼去,抓住每一个时刻来模仿沈寒霁的一举一动,还有说话的语调和,以此来讨李清宁的欢心。
见过永宁侯府三郎的人若是不看脸,男子再穿上一双增高的鞋子扮演起沈寒霁。旁人听其声音,看其背影,还当真以为他便是沈寒霁。
男子出现在英娘的院子中,都是在晚上,不许她点灯。
而男子在深夜出现之时,也会特意让人在黑夜中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后来李清宁从皇陵那处假死回来,去寻找了男子,男子才把这事告知与她。
恰好那时知道英娘有孕,李清宁心里边便有了盘算。
待那英娘肚子大了起来,但凡沈寒霁有一两日不在金都,便足以让她毁了他和温氏的名声。
如今沈寒霁远离金都,当事人不在,那便是极好的一个机会。
李清宁先绝了那英娘的退路,再让奶娘怂恿,逼着英娘前去沈府闹事。
英娘院中原本有一个妇人伺候着,可在几日前忽然把银子都卷走了。
那妇人自然也是男子安排的,卷钱离开也是男子的主意。
英娘哭了许久,那奶娘才走了过来,安慰道:“损失了银钱是小,动了胎气是大。”
女子哭诉道:“那可都是三爷给我留下来安胎的银钱,若是没了那些银钱我怎么过活呀?”
奶娘狐疑的问:“银钱可真的全被那婆子卷了去?”
女子抹着泪,骂道:“连一文钱都没给我留!那黑心肝的老货,我待她那么好,她竟然这般待我,如今让我和腹中的孩子如何过活呀!”
乳娘似思索了半晌,随而道:“若不然,到沈府去让那主母收留?”
英娘摇头道:“三爷嘱咐过我,那温氏看似温和,可却是个不好相与的,我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么?到时候腹中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另说呢。”
“娘子暗中去寻,自然危险,可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求收留呢?”
英娘哭意一顿,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奶娘继而道:“如今都已经光脚了,难道还怕穿鞋的?娘子去沈府门外,当着大街上所有的人大声求收留。不用多久,整个金都城都知道了娘子是永宁侯府三郎的外室,且怀了身孕。别的人家或许会死不认帐,更可能会把人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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