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孩的目光。江栩淮眼神很淡地看了会,而后再次垂下脖颈,重新滑开聊天页面。做梦罢了。大概是病太久了,这次的梦还有声音。但即使是这样,又能怎样。他天天梦到她,却从来触不到真实的她,他想要的,从来就得不到。指腹敲着键盘,却听到那阵细微的声响缓缓放大,带着哽咽,带着抽泣,还染上一些熟悉的气息。独属于她的味道。江栩淮停下动作,像是静止住,屏幕上的虚亮在他的喉结处镀上一圈浅显的暗影,影子也跟着主人停下呼吸。他掀开薄眼皮,重又看过去。这次,好像是真实的。舒知意豆大的泪珠一直溢出,一直砸落,她的眼脸下一片通红,还有些微肿。哭了很久,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江……”下一个音节还未出声。江栩淮已然走到她的面前,他下意识地弓下身子,试探性地喊她:“知知?”没等对面的人回应。他伸手揽住舒知意的肩膀,当掌心碰到了她的温度,才敢确认这是真的。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欣然,而是蹙紧了眉心,压低声线问道。“为什么要哭?”“知知。”江栩淮与她平视,轻声问,“他,让你受委屈了?”“没有,没有他……没有,没有别人,没有……”舒知意涨红着眼,江栩淮那样低卑的姿态让她更加不好受,她努力压住哽咽,把心里话说出来。“没有别人,只有你,只有你江栩淮。”“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照顾不好自己——”江栩淮的心已经被她哭得纠成一团,没有让她再说下去,他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带着强势,又带着温柔。胸膛滚烫的体温在瞬间紧密地相贴,融进彼此的呼吸,融进快要窒息的思念之中。那几秒,身体终于牢牢地抓住了安全感。这是一个嵌入式的拥抱。是两人用无数的梦境换来的拥抱。舒知意埋下头,侧脸挨蹭着江栩淮的肩窝,她的手从背后环住,抚/摸他的脊柱,一节一节地往下移,像是顺着纹理感受着什么。她哽着音,问道:“为什么一直找我。”“这么多年,累么?”这话落下,江栩淮的指关节忽地蜷了一下,一股酸涩从喉咙里蔓延而来。
他把手臂的力道收紧了一些,宽大的掌面重新覆上她的后颈皮t肤,摩挲了两下。“爱是一件美好的事,爱你更是。”江栩淮下颚顶着她的发顶,说,“所以不累。”等待是件很慢的事,可等她不是。等她的时光并没有那么难捱,他猜想可能是过往的回忆太像一场缄默的囚禁,所以生命里唯一的那束暖光,便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似水源对于鱼儿的意义。没有一条鱼会觉得奔向小溪,是件很累的事。他也一样。舒知意吸了一下鼻子,闷声道:“如果找不到我呢。”江栩淮:“那就一直找。”“可是,为什么是我呢?”舒知意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她低低地询问。江栩淮侧过脸来和她对视,越过稀疏的空气,索着她的鼻息。“为什么不是你。”他轻声地笑,眉眼溢出温柔,“在我这里,舒知意就是首选。”“永远都是。”房子里变得好安静。处处弥漫着缱绻的气味。舒知意拉开些距离,踮起脚尖,吻上了江栩淮。唇缝相接之际,灯光被再次暗灭。空间从明亮在倏然间变成沉黑,江栩淮用虎口捏起女孩的下巴,抬高了几分,此时,更加适合接吻。他闭上眼,感受她的湿漉。顺便,随手把黏在她唇角的几根发丝牵走,有一根掉落,他攥紧缠绕在手指之间。朦胧、错乱。舒知意睫毛间滞留的些许水汽也在须臾后滴落,被舔进了炽热的口腔里,缠绕着跟随潮湿,进入彼此纠缠的舌尖,化为浪漫的粒子。呼吸渐渐绵长。衣物已然凌乱,舒知意的体温被他带得滚烫,她稍稍轻喘,手肘虚抵着,心脏扑通地乱跳。“你……还在发烧。”理智有些回神,她红着脸讷讷地看他,“要不要——”“不用。”江栩淮干脆地拒绝,指尖都是灼热的,摩挲着她的耳垂,眼尾迷离地唤她——“知知,继续。”“继续亲我。”舒知意还没反应过来,江栩淮已经再次压了下来,他带着醺气一厘一厘地吻她,皮肤上全是他的雪松木的淡淡气味。太热了,舒知意寻着本能圈住他,迎合着他的动作,她睁开一条眼眸的缝隙,看着男人下颚线紧绷,有着隐隐的性感。没忍住,凑上去舔了一下他的喉/结。倏尔。江栩淮的眼眶染上猩红,他闷哼了一声,抬眸看向舒知意,捉着她的手腕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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