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立刻出城!”
秦楚楚骑上快马,阿蛊见状,也跟着她骑上快马。
两人一道往距离诏狱最近的南门而去,一路上,也跟出诏狱一般,畅通无阻,直到两匹马出了城池,过了护城河的吊桥,上了小道。
秦楚楚勒住马绳:“阿蛊,你顺着这条路一路往南,便可以回家了。”
“所以,你这是要抛弃我?”阿蛊皱眉。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送你到这里,已经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多的了。”秦楚楚看一眼后方:“趁着锦衣卫还没有追上来,你赶紧走罢!”
阿蛊直接抬手去搂秦楚楚的腰,却被秦楚楚退开。
秦楚楚从袖口掏出一柄小刀,架在脖子上:“你若执意要带我走,就带我的尸体一道回苗疆好了。”
“楚楚?”阿蛊的颤音微颤。
“让我活着留下来,还是让我死后跟你走。你自己选!”秦楚楚坚定道,而且手中的匕首锋利无比,已经在她雪白的颈部划出了血迹。
“住手!”阿蛊瞧着秦楚楚脖颈处的血迹,喊道。
“那你快走!在锦衣卫追来之前,在睿鸿下格杀令之前,快点走!”秦楚楚催促道。
阿蛊咬牙驱动马匹,往前跑出数米远,又不舍得回过头来,最后看了秦楚楚一眼,这才重新甩动马鞭,让马儿快速地跑了起来。
而果然如秦楚楚所言,就在阿蛊跑远后不久,睿鸿便带着睿安,和一队锦衣卫追了上来。
马蹄得得,一路上飞沙走石。
“楚楚,你没事罢!”睿鸿在秦楚楚身边勒住快马,抬手箍住秦楚楚的腰,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跨下这匹马背上来。
秦楚楚被睿鸿搂在怀中,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抬眸对视上睿鸿的眼睛,然后伸手抚上睿鸿的脸:“你终于醒了,真好!”
“是,我醒了。”睿鸿把秦楚楚搂的更紧了些,沉声道:“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和你。”
番外 黄粱一梦(1)
景泰五年, 夏。
京都城内。
淮安侯府的马车正从京都最繁华的东街上驶过。
夏日炎热,大姐秦云柔靠坐在凉枕上,她素白的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竹柄的刺绣团扇, 扇面上绣着桃花飞蝶,蚕丝面料,扇出的风微凉解暑。
二妹秦楚楚就坐在窗牖旁,三妹秦思思出门的急, 没来得及拿团扇,这会儿正热的擦额头沁出的薄汗, 她瞧一眼对面昏昏欲睡的秦楚楚,唤道:“二姐,好热呀, 开个窗户。”
秦楚楚还在昏睡,随着马车的颠簸小脑袋一上一下,倒是可爱极了。
“二姐!”秦思思提高了嗓音。
孙嬷嬷瞧她一眼,出声提醒:“女子在外, 不可大声喧哗。”
秦思思哦了一声,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林菲见小女儿顽皮,用团扇掩住红唇轻笑一下。
孙嬷嬷原是林菲的乳母, 后来随着林菲陪嫁入了秦家,她原是有家庭的,奈何孩子早夭, 丈夫又在外头找了旁的女人, 便和离回了林家,后来一心一意照顾林菲长大, 把林菲当成自家孩子般打心眼里疼爱维护。
林菲生育三姐妹后, 孙嬷嬷便自然而然地当上了三姐妹的管教嬷嬷, 她严厉又慈爱,令三姐妹畏惧又敬重。
秦楚楚原本在打瞌睡,刚才听到孙嬷嬷严厉的声音,就已经转醒。
“二姐,开窗。”秦思思圈着嘴唇,压低声音道。
秦楚楚模样乖巧地点点头,这便抬手把身边的窗牖提起。
清风随着打开的窗牖送入车厢内,稍微缓解了车厢里的闷热。
秦楚楚一眼瞧见马车经过一家医馆,一个少年被医馆里的两个小工一左一右拉着胳膊肘子给拽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破败的衣衫,被推搡着摔到了地上。
在拉扯间,少年的身下渗出鲜红的血水,怕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
老大夫从医馆里走出来,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只能摇头叹气:“老夫是开医馆的,不是收难民的,老夫还有老小要养,有一屋子医徒要养,你没钱付诊金,便只能请你离开。”
大夫说完这话,周围人便议论开来。
“没钱付医费还赖着不走!这年头,倒是什么人都有!”
“可不是嘛!看着长得不错,没想到是个乞丐!”
“你们看他的腿心,那里在滴血哩!该不会是个阉人罢!”
“是宫里逃出来的阉人吗?
“是不是在宫里犯了事儿,逃出来的?要不要报官啊!”
少年虽然很瘦,但是个子高挑,他从地上爬起来,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里,慢慢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脊梁,他的身下还在滴血,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骂他阉人,喊着要报官的成年男子。
他眼神阴鸷可怖,吓得那嚷着报官的成年男子脚下一软,差点就当街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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