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他已经接受命运对他的所有不公。
因为所有不公都有了相应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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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女孩子还在睡,脸红红的,一点点汗,轻微的呼吸。
令他感到幸福。
龚晏承脱掉外套,静静地在床边坐下。
目光描摹着苏然的睡颜,他眉眼柔和下来,眼底含着一点轻柔的笑意。
可渐渐地,那一丝笑又淡下去。
他伸出手,用手背极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将她颊边汗湿的碎发拢到耳后。然后俯身,一个吻珍重地落在额头,接着,是鼻尖。
小家伙睡得很沉,很乖。
那些让她心碎流泪的夜晚,似乎真的远去了。
但他知道,并非如此。
介意的事永远都会介意。
人的执念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他最有发言权。
尤其是他们这类人,更是固执到可以为一个执念去死。
她大概,也不是不介意了。
只是心疼他,所以表现得不介意了。
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填满,又泛起细密的、酸胀的疼。在这件无解的事上,他成了被宽容、被赦免的那一个。
他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将人揽进怀里,收紧了手臂。
女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向他贴近,寻找着热源,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daddy”
眼眶毫无预兆地一热。
该说她心太软,还是……
龚晏承低下头,将脸埋进女孩带着清香的发间。
一滴泪无声地滑落,迅速被发丝吸收,只留下一点微凉的湿意。
一切并未过去,但一切,都已不同。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未消失,却不再是阻隔。
这,大概已经是他们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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