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过来,正在塌几上玩耍,罗嬷嬷进来道:“王妃,李大掌柜又回来了。”周王妃愣了下,道:“怎地这般快?你看着福姐儿,我去一趟。”罗嬷嬷忙应是,守在福姐儿身边,防着她摔下来,周王妃则快步去了清晖院。李大掌柜等在了门口,见到周王妃疾步走来,远远就躬身见礼,周王妃摆了摆手,“进来吧。”两人进了屋,周王妃迫不及待开口问道:“都办好了?”
李大掌柜顿了下,赶紧说了前去见蔺先生,后来又去了乌衣巷之事,他边说边觑着周王妃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忐忑起来,嗫嚅着道:“王妃,我的确是没了法子。若有冒犯不尊之处,还请王妃见谅。”周王妃放在身前的手,渐渐绞在了一起,声音却不高不低,道:“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周王妃,是后宅妇人,这个王府,是王爷做主,故此你前去找王爷拿主意。”李大掌柜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吃。周王妃不是蠢人,说什么都是狡辩。周王妃并未纠结,道:“我先前是气晕了头,想到法子粗浅了。乌衣巷那边说得对,要收拾这些宵小,哪需得我们动手。你快去安排,铺子里有人来真正买粮,让伙计跟他们说一声,经由他们的嘴,将消息散发出去,很快就有好戏看了。”李大掌柜呼出一口气,赶紧告辞离开,回到粮铺,门前还围着许多闲汉混混,在那里高声叫骂,酸儒们则在咬文嚼字,指责他们为富不仁。“狗杂粹!”李大掌柜黑沉着脸淬了口,从后门绕进去,叫来二掌柜吩咐了一通。很快,买粮食的百姓,从丰裕行的各家铺子得知了消息,丰裕行不再出售粮食,会关张大吉。荒凉的京城,瞬间骚动起来。生怕断粮的百姓,冒着严寒踏着雪,从各处奔到了铺子前。“好生生的,丰裕行为何要关张,可是真要饿死我们?”“人家是留着粮食,想要涨价赚大钱呢!”“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闲汉混混与酸儒们一起挑拨,百姓立刻群情激奋起来,丰裕行铺子的掌柜走出来,大声道:“丰裕行多年以来,一直本本分分做买卖,自认为童叟无欺。如今雪下得这般大,别的铺子都关张了,丰裕行却继续在卖粮食,且价钱比别的粮食铺子还低一成。只是,丰裕行如今的买卖做不下去了。丰裕行不想被污蔑,被戳脊梁骨!”掌柜指向几个闹得最起劲的混混与酸儒,“你们听听他们如何骂丰裕行,丰裕行做了善事,却还被泼脏水,做了好人却没好报!丰裕行还不如与其他铺子一样关张,留个好名声,免得天天被围着骂!”众人一听,立刻看向了闲汉混混与酸儒们,他们先前扯着嗓子骂,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他们,是他们逼得丰裕行关张,是他们要饿死我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闲汉混混见大家淬着火的目光,恨恨朝他们看来,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不禁打了个哆嗦,慌张解释:“你们别信,都是丰裕行要赚你们的大钱!”“我呸!别的铺子比丰裕行卖得还贵,怎地不见你们去骂,你们就是要将丰裕行骂关张,让我们饿死!”不知有谁喊了声,“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跟他们拼了!”“跟他们拼了!”众人一涌而上,轮起拳头,拿着手上的麻袋,一通乱打乱套。闲汉混混们还能抵挡一二,酸儒们毫无招架之力,抱着头躲避,叫嚷道:“我们是读书人,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打读书人!”京城遭了雪灾,官府迟迟未见赈灾,大家最恨的就是官府官员,连带着读书人一并恨上了。“打死你们这些黑心肝的,都不是好东西!”“打死他们!”一时间,闲汉混混与酸儒们,被揍得鬼哭狼嚎,踩得乌黑的雪地里,有血渐渐蔓延。混乱中,不知有谁在喊:“他们肯定是受了人指使,这些人没了,还有人会再来。斩草除根,要将背后的主使揪出来,谁交待了是谁主使,就饶谁一命!”愤怒的拳头,如铁一样砸在身上。倒在地下闹事的人,被踩,被踢。惨叫声震天,有人痛得五脏俱裂,生不如死,害怕得牙齿咯咯打颤,哭求着道:“别打了,我招,我招啊!”酸儒们读书人,闻到浓厚的血腥气,读书人的骨气早不见了踪影,接连二三开始求饶。众人听到他们的招供,有人大喊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原来真有人在背后指使。将他们扭送进官府,让官府审理,大家一起去作证!”“一起去官府作证!衙门不给个说法,我们决不罢休!”府衙前围满了愤怒的百姓,将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几人扔在公堂里,七嘴八舌说着,要张府尹替他们做主,伸张正义。虽然闹事的混混与酸儒们,只说得出与他们联系之人的模样,张府尹一听,便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案子简单,缉拿嫌犯来公堂一审,便可水落石出。张府尹却头大如斗,他不敢接这个案子,却又不能不接。百姓的怒火与汹涌的民意,快要淹没府衙。张府尹交待了黄推官几句,惊惶地道:“此事太大了,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背后的你我都做不了主,这件事,得赶紧禀报圣上。你守着,我这就进宫去。”黄推官也看出了里面的凶险,道:“你赶紧去,哎哟,这事闹大了啊!”张府尹连马车都不坐了,裹着厚皮裘,将头脸蒙住,骑马直奔皇城。圣上听完张府尹的回禀,脸色阴沉得几欲滴水,哑声道:“将老大老三这两个混账都给我叫来!”齐重治与齐重浪也得知了丰裕行发生的事, 虽然心里有些担心,到底心怀侥幸。反正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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