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地痛哭流涕:“阿爹,我不喜闵氏,从来就不喜!阿爹,当年你就不该将她指给我啊!”圣上失望至极,嘲讽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回想着这些年来夫妻之间的相处,福王妃藏不住的鄙夷与憎恨,在眼前不断闪现。齐重浪哭得更伤心了,“阿爹是一片好心,是为了我好。闵大儒的名声,能给我带来帮助。阿爹,我是你的亲生儿子,阿爹既然要为了我好,何不直接给我这份声望!我不喜闵氏,从来就不喜,更不要她替我生下嫡子!”圣上呼吸逐渐急促,厉声骂道:“你哪来的脸要声望,老子给你声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可配得上!闵氏有何不好,你还配不上她呢!”齐重浪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泪,哀哀切切道:“阿爹,闵氏心比天高,她始终瞧不上我。我当初与她成亲时,想着是阿爹的指婚,无论如何都要尊着她,重着她。可她仗着点小聪明,仗着闵大儒的那点名声,虽在表面上与我夫唱妇随,可她的一举一动,连出气都写着鄙夷。阿爹,我再不好,我再混账,也是齐氏的儿孙,她一个妇道人家,何德何能,何德何能!阿爹平时忙得很,我哪能拿府里那点事来烦阿爹。她又是阿爹所赐,长者赐不可辞,只要我的孩儿,不出自她的肚皮,其他的,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圣上难以置信听着齐重浪的哭诉,只感到头里面好像是钻进了一只手,扯着一跳一跳的疼,他眼前阵阵发黑,喘息着道:“滚出去,孽畜,都是不省心的孽畜!”齐重浪收住了哭声,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一抹眼泪,起身离开了。黄大伴探头朝大殿内望去,看到圣上俯身在御案上喘息,赶紧奔上前,焦急地道:“圣上,圣上可还好?小的这就去传太医。”圣上抬起头,喘息着,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黄大伴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折转身回来,倒了盏温水奉上前。圣上吃了几口水,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片刻,伤心地道:“老黄,你说我这些年,可是错了?”黄大伴暗自吃了一惊,忙道:“圣上一心待王爷皇子们,如今他们不能理解,等真正体会到圣上的一片慈父之心,便能明白了。”圣上撑着椅子扶手,往里面靠了靠,自嘲地道:“老黄你可是睁眼说瞎话,父子,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唉,你去将老二叫进来。”黄大伴暗自吃了一惊,忙恭谨应是,去偏殿传召齐重渊。齐重渊正在偏殿里走来走去,齐重治与齐重浪疾步匆匆离开,他在偏殿都偷瞧到了。福王妃那个妇人的事情,圣上肯定要过问。文素素说,这几天圣上没动静,肯定在暗中调查。反正又不是他干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唉,圣上交待下来,要彻查京城京畿的具体损失,与政事堂商议了好几次,都没得出个结果。无他,这件事,着实是太麻烦,要查得一清二楚,哪能那般容易?齐重渊怀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进了大殿,上前作揖见礼,偷瞄着圣上的神色。圣上撑着头,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地道:“老二,瞧你那是什么模样,你在鬼鬼祟祟偷看甚?”齐重渊见被发现了,讪讪道:“阿爹,我瞧着你的神色不对,阿爹要多保重龙体才是。”圣上见总算还有个儿子能关心他的身子,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两分,语重心长地道:“这次老三府里闹出的事,丢的是我们齐氏的颜面。老二,你记住了,老大,你,老三,老四老五都姓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身为哥哥,该对老三多关心些,哪能干站着看热闹。”齐重渊这时明白了过来,圣上果真查清楚了福王妃马车翻到之事。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文素素有几分急智,他们只管当做不知,绝不参与进来推波助澜。只是,圣上连他一起责怪了进去,着实是迁怒。“王爷,除了秦王,福王,王爷还有底下的几个兄弟呢。”文素素细声细气的话,在齐重渊脑中响起。圣上的话中,也提到了老四老五他们,齐重渊便道:“阿爹,是我倏忽了,以后定当会改。”齐重渊难得认错,倒让圣上颇为意外,恍然放下手,连着看了他好几眼。“阿爹,这件事,肯定是大哥的不对。唉,大哥实在太狠了些。冤家宜解不宜结,三弟没了嫡子,大哥的儿子多,不如将大哥的儿子过继给三弟妹,赔三弟妹一个儿子。”齐重渊越说,心里越得意。圣上被他的神来之笔,堵得胸口又开始发慌,恼怒地摆手,“滚滚滚,少在这里乱出馊主意!”齐重渊委屈万分离开了,反正他从未看清过圣上心中的想法,帝王心思难测,很快就高兴起来。齐重治肯定会被责罚,就算不会摆在明面上,私底下,他肯定讨不了好。齐重渊绷着满腔的喜悦,打算前去户部找殷知晦,走到一半,他便改了主意,直接前往了乌衣巷。周王妃来了,文素素正在与她说话。“娘娘叫了我去,说我府里的事情多,让我将府中的铺子庄子,都交给你管着。”周王妃垂下眼皮,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我觉着也是,你比我聪明,有你能替我分担一二,我也能省些事,松泛一些。”文素素愣了下,道:“王爷同我提过一句,我当时在忙,没多过问。”周王妃笑了笑,笑容中夹着几分苦涩,道:“王爷能与你有商有量,这是好事。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将铺子与庄子的账目交给你。”立在一边的罗嬷嬷,捧着一摞账本放在了文素素手边的案几上。文素素看了眼,微微皱起了眉,没反对也没答应。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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