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等人立刻附和,文素素不置可否,认真听着他们说完话,径直道:“这份文书,实属浪费笔墨纸砚,浪费大家的功夫。”齐瑞脸色大变,连沈相林尚书都愣住了,邱大学士脸色难看起来,沉声道:“娘娘何出此言,就算圣上有做得不对之处,只当耐心教导,何苦出言挖苦!”这时,青书上前道:“娘娘,秦王太妃求见,说是得知娘娘下诏不拘男女,皆可投书,为大齐效力。秦王太妃实在着急,连夜赶了一份文书,亲自前来投递给娘娘。”
众人一听,有些坐不住了,大殿椅子与金石地面摩擦声,渐渐响起。文素素道:“宣!”精神奕奕的秦王太妃走进了大殿,她手上拿着一本册子,落落大方见礼,道:“娘娘,我身为皇家媳妇,也是大齐的子民,我想要,也能报效大齐!”文素素微笑着应好,她看了看齐瑞,再看向朝臣们,目光在邱大学士身上略微停顿,道:“都是为了大齐,何须分身份地位。不过,大家就当闲着看个热闹,后宅妇人与年轻圣上的方法,孰好孰坏!”青书琴音帮着抬了椅子过来, 秦王太妃在架子边站定,道:“我就站着说吧,方便诸位听得清楚些。”朝臣们的目光, 齐刷刷看向秦王太妃, 她看上去从容不迫,握住文书的手指, 指尖已经拽得发白。这是她第一次, 站在众目睽睽之前说话。她是在向大齐的朝堂重臣面前说话。非以前的家长里短, 断姬妾们之间的别扭,在齐重治面前的温柔小意。文素素面带微笑示意秦王太妃开始,眼含鼓励。秦王太妃夜里只眯了一会, 不断练习,自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站到众人面前,心还是跳得飞快。“莫要慌, 他们不如你。”秦王太妃不断安慰自己,学着文素素教她的那般,暗自深吸气,再缓缓吐气。重复几次之后,秦王太妃朗声开了口:“众所周知, 我出身于淮南道,在淮南道长大,后嫁到京城。淮南道产桑麻,茶叶, 粮食。淮南道东面的宁海县,顾名思义靠海, 常年有海船停靠。淮南道繁华富裕程度,仅次于江南道。大齐的赋税, 主要出自江南道,淮南道次之。”秦王太妃开门见山,简明扼要介绍了自己,以及淮南道的背景。其余朝臣尚无动于衷,齐瑞从开始的防备紧张,变成了暗自鄙夷。秦王太妃的出身,江南道淮南道的繁华富裕,璟郡王都知晓,她在这等庄重的场合,当做一件大事来讲,实属是认得几个字,便充作是读书人了。林尚书却深以为然,他掌管户部,不时点下头。秦王太妃微微一笑,道:“徐氏乃是商贾出身,我熟悉买卖,赚了不少的银子。”秦王府向来富裕阔绰,秦王太妃这般道出来,惹得众人又有些坐不住了,嫉妒酸楚羡慕各种情绪交错。齐重治已去世了近三年,秦王府依旧富裕阔绰,秦王太妃掌管郡王府,她做买卖的本事,毋庸置疑。秦王太妃道:“买卖人对价钱,货物,市坊的变动,朝廷策令,赋税,漕运,从陆路到水路,海路,不敢称精通,皆得熟悉。”齐瑞本懒散坐着,这下他渐渐坐直了。不对,璟郡王与秦王太妃口中的买卖,完全是两码事啊!璟郡王称,做买卖就是低买高卖,他们是贵人,官府地痞混混都不敢惹。在他璟郡王府的铺子五里之内,要是有人敢来开一样的铺子,他会让其铺子立马关张,不弄得其倾家荡产,是他大发慈悲了。齐瑞的文书中称,户部征收赋税,要从严,不得拖欠。百姓多刁民,万般耍赖,想要逃税,必须严格惩处,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秦王太妃将话,转到了户部的赋税上:“户部的赋税,来自于商税,农税,身丁税。商税占比最重,主要来自于布匹,茶,盐,酒等交易买卖。身丁税与商税,农税看似不相干,实则相辅相成。”文素素示意秦王太妃暂停,对齐瑞道:“圣上以为,秦王太妃说得可对?”齐瑞冷不丁被提问,懊恼至极,他心道文素素故意要岔开话,弥补秦王太妃的不足,他才不会上当,便顺着答了:“朕以为,秦王太妃说得是。”文素素哦了声,继续问道:“圣上且说说看,为何三种税收不相干,却又相辅相成?”照着平时,齐瑞思索一下还是能回答出来,只当着朝臣的面,突然被抽考,齐瑞霎时有点懵,拼命回想着平时所学。“商税多了,农税可减免,身丁无需缴纳钱粮”文素素冷声打断了他,“圣上可知农税究竟是何物?”齐瑞脸白了白,垂头丧气答道:“夏秋粮赋。”毒妇,贱人,都是她在那里逼问,害得他这般简单的学问都忘了!文素素道:“既是夏秋粮赋,若朝廷免除赋税,遇到灾荒,粮食价钱大涨大跌,打仗等需要粮食时,朝廷官府该当如何?”齐瑞窘迫难当,殷知晦先生们教授过他关于财赋方面的学问,他们的态度谦逊,比起文素素这个恶妇的态度天差地别。那时他听了几句就走神了,想着他只管发号施令,自有朝臣百官去当差做事,他听这些劳什子作甚!齐瑞太过紧绷,所学的那点此时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结结巴巴道:“百姓免除农税,家中有余粮,朝廷户部可以拿钱去买。”朝廷户部缺钱,他们现在商议之事便是革新户部钱粮紧缺的现状,齐瑞垂头耷脑,说不下去了。文素素看着邱大学士,不咸不淡地道:“教不严,师之惰。”邱大学士老脸霎时变得通红,坐在他右侧的沈相,意味深长看了他几眼。邱大学士顿时羞恼得与齐瑞一般,暗自将沈相骂了个狗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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