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因为自己正处于一种不合常理的亲密关系内,也是因为她自身性格。就算是朋友聚会也不想有人过分关注她自身的事情,总是想方设法地让话题从自己身上丝滑地转移到别人身上。但很不幸地是,她有个自身携带话题度并且热衷于成为焦点重心的弟弟兼情人,两个人单独出门如果她不注意一点,这家伙就会在这种人不少的酒店大堂里开始自由发挥。她完全不想成为别人手机聊天框里面类似「今天碰到一对超腻人的情侣」这种话题的主角,于是在他开始说,“就像我平时跟姐姐说的那样,晚上睡觉想起我——”这种离谱话题的时候,她选择重新捏住了他的脸打断了他。
“再说这种话我就回去了。”她面无表情地威胁,以表示自己的严肃性。
“好嘛。”他撅起嘴,放开了手,手掌撑着下巴狠狠用力地啃了一口点心架最上层的巧克力,用一种很虚伪的可怜语气说,“我就是想听姐姐说想我啊,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你?”她没好气地说。
“根本没说过想我啦。”
“你回来的那天分明说过!”
“有吗?”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些惊讶。
“你……”她脸红得厉害,因为当时拉黑了他,回家就开始倒打一耙,这个混球想方设法地让她说了很多次想他——虽然是在床上,但现在他这种想当然的否定还是让她恨得牙痒痒,当时的话都白说了。
“……想起来了,超美好的夜晚。”他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被她愤愤不平地踢了一脚。
律子气急败坏地想,大概率今年都不会再和朋友约在威斯丁酒店喝下午茶,她的脸快要被这个混蛋弟弟丢完了。
下午茶硬着头皮喝完,五条悟拉着律子敬业地在每一个门店都逗留一圈,她被他拽着到处跑,偶尔在手机上和伏黑惠发消息。伏黑惠在图书馆看见了可爱的标本,拍照发给他,她回了两句消息之后下意识扭过头看了一眼过道一侧的玻璃幕墙,她和五条悟一前一后的身影穿梭在玻璃折射的光影之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走在街道上,沿着四条通,从鸭川一直走到四条河原町,路上的灯光并不像现在这样明亮,人也要多得多,像一条浑浊的河流,她从一扇扇打开的玻璃门上看见自己的身影,茫然得不知所措。
现在呢。
东京现代社会这片庞大的海早就失去了陌生的威胁性,可她依旧很少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清晰地出现在某扇门上,她的影子紧跟着灵一个影子,在这里走走停停,眨眨眼就消失,犹如幽灵。
“姐姐——”五条悟回头看她。
她听见声音愣了一下,回头看五条悟,“怎么了?”
“你在跟惠聊天吗?”
“对啊,他在看这个——”她将手机里的图放大给他看。
“好无聊。”
“没礼貌,不要随便评价别人的爱好。”
“说实话也不对吗?”
“是不负责任。”被他一打岔,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影什么时候再一次消失在了玻璃墙背后那片现代的海洋里。
大概也有她不愿意再深究的关系。
既然是逛街,那么必不可少的要在服装店消磨时间,五条悟总是很难和律子在服装品味上达成一致,但只有最近他才发现这点,因为之前她都懒得说他,买回来就在家里放着,不穿,也不拒绝。
“这种呢,后背的设计超漂亮。”他喜欢那种直白的裸露感,倒也不是追求赤裸的色情,就是单纯喜欢这种将自己美好的身体用一种坦然的张扬态度展示出来的风格,可以说就算是看写真海报也是那种绝对大方的性感型爱好者。品味很难说差,但也不能说好,因为律子穿在身上足够好看,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
“不要。”
“那这样的呢。”不走减少布料的风格,稍微得体,但过分强调身材。
“也不要。”
“我觉得很合适你诶。”
“我又不喜欢。”她最后选了条垂坠感很强的长裙,又选了一些搭配裤装的衬衫和。
“好保守哦。”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其实说归说,他的审美有倾向性但是自由感很高,大致可以概括为,以律子为中心,她走哪,他的审美就在哪,“要我帮你拉拉链吗?”
“不要。”
有过前科的五条悟被律子一巴掌推到了试衣间门外。
没有他捣乱,衣服买得很顺利。两人路过了几家甜品店,带走了一点马卡龙和巧克力。
“再给惠带点什么呢?”她在蛋糕店逛了一圈。
“吃太多甜食会蛀牙的哦。”
“整天吃甜食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
“我牙齿很健康啊。”
“惠也有固定去看牙医,不要那么多废话,过来选给他的礼物,不带他一起玩已经很过分了。”
“小学生啦,内心要强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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