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憋得难受,对自己又气又怨,暗骂皇帝都是一个样子,男人也都是一个样子。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矫健的脚步声,郑湘心中一喜,赶忙背过身子面朝里,眼睛紧闭。“这么早就睡了?睡着了?”姜榕见郑湘没有答话,就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然后躺在郑湘身侧,手搭在她的腰上。郑湘正气着呢,拂开姜榕的手。姜榕见状知道郑湘没睡,伸手将郑湘揽在怀里,亲昵道:“湘湘在等我呢?”郑湘冷哼一声,挣开起身背对他坐着:“你是皇帝,娇妻幼子在怀,三宫六院,我是哪个牌面的人,敢让你等?”姜榕对郑湘的生气反而欢喜,跟着起身,拉过她的手,从手背一直吻到手臂,柔声道:“我昨天没来,你醋了?”郑湘抽出自己的手臂,噘嘴道:“我哪敢吃醋?德妃劝我让你雨露均沾呢。”姜榕看着笼罩在阴影里的郑湘,笑着解释道:“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恼我。昨天,东哥贪凉吃坏肚子,上吐下泻,闹到深夜,我去守着他了。”“我回来看到你殿内黑漆漆的一片,不忍打扰你就在宣政殿睡下。”姜榕说完,双手揽在郑湘的身子,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道:“你与她们不一样。当看见你拿着刀子凶狠地瞪我时,我就想要你了啊。”炽烈强悍的气息呵在颈窝里,本来就让郑湘浑身酥麻,这话更像电流一样震颤着爱抚她的身体。“混蛋,下流!”郑湘竭力咬着牙道:“你当时是干正事的,怎么脑子里都是下流的念头!”“我想要你,超过任何女人。”姜榕丝毫不以为意。郑湘道:“你见过什么女人,就宫里的三瓜两枣。呸,光说好听的话净骗我。”姜榕收紧胳膊,低声道:“那我怀里的难道是个丑女?”厉帝倾全国之力选的美女,在姜榕看来,不过尔尔,唯有郑湘又美又鲜活,让人忍不住沉溺在温柔乡中。“丑女?你……你眼瞎吗?”郑湘不满地叫道。姜榕早就发现郑湘的注意力容易被轻而易举地转移,刚才还是一腔怨怒,现在变成了对被叫丑女的不满和对他有眼无珠的鄙弃。但是姜榕还是决定主动拉回郑湘的注意力,误会就像一颗葎草种子若当时没有捡走,不知不觉就会长成除之不尽的藤蔓,再处理就难喽。“东哥是我的儿子,还是小孩,我不能不管。”姜榕道。郑湘哼哼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一家,就我是外人。”姜榕微微叹气,大手在郑湘的小腹上摩挲,道:“我比你大十多岁,且只有东哥一子,将来……必定要走到你的前头,你娇气得很,我只怕以后你受委屈。”“若是侥天之性,能有个孩子,就好了。”姜榕见目前架势,湘湘与德妃的关系是好不了了。郑湘眼睛一亮,转过头凑在姜榕的耳边,耳语道:“我的孩子能当太子?”姜榕笑着摇头:“你想得美。这是天下,不是一家一室,德不配位必有遭殃,就像厉帝。”郑湘生气地咬了一口姜榕的肩膀,道:“那你给我什么希望?生了小土匪崽子,你两眼一闭腿一蹬倒是清静,留下孤儿寡母在别人手底讨生活,还不如不生,我自己一个人受罪就行了。”姜榕疼得嘶了一声,改搂着郑湘的背,吸气道:“什么两眼一闭腿一蹬?你这叫恃宠而骄,诅咒皇帝,要治罪的。”“那你就治罪,免得以后受人欺辱。”郑湘冷笑一声。姜榕从未遇到这样胆大无畏的,又着实喜欢她,难免束手束脚。“你若有了……小土匪崽子,我待他与东哥一样看待。”姜榕双手捧着郑湘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郑湘低垂着眼,小声嘟囔道:“你对我好,难道就不能对他多好一些?”姜榕大笑起来,爱怜地将郑湘揽在怀里。郑湘的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耳边是心脏跳动的砰砰声。“人的心脏是偏的。”郑湘仰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榕。姜榕又笑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般,他低头看向郑湘,道:“是,你说的对,人生在世,谁能无私?”若他是无私的,早就广纳世家淑女勋爵贵女,绵延子嗣,养蛊一般养着皇子,然后从中挑选最厉害的,登上皇位,延续大周。“你别光说啊,趁我还年轻,赶紧有个小崽子。”姜榕催促道。郑湘反驳道:“你光说我呢,还不反省反省自己?后宫五六人不少了,这些年只得三皇子一个儿子,依我看,像什么人参燕窝鹿茸就该天天吃。”说罢,郑湘眼神微妙地打量姜榕全身,可惜天太黑,只瞧见模糊的轮廓。姜榕气得将郑湘按倒在床上,低声对她道:“一会儿别哭唧唧地求饶。”郑湘反而咯咯地笑着说了什么,而姜榕只听清了什么“累死的牛”之类的。长夜里只有鸣蝉在躁动。 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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