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滑稽。误会所在,非是一句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苏格勒同狄霄耳语两句,两人对视一眼,苏格勒上前半步:“你们这一路多有辛寒,若不嫌弃,不妨入族说话,毡帐里准备了暖炉和热水,或许有人需要。”
“我们——”多吉次让回头看了眼手指已经冻僵的女人们,到底没有拒绝,低声说了句感谢,便在族兵的引领下,跟在狄霄两人身后,一路走向拔都儿部内部。之前有着围栏的阻隔,族人们尚且只能远远瞧上一眼。但现在进了族里,族兵看守也不算严苛,好奇的族人从毡帐里露出头来,不错眼珠地打量着,回头跟家人嘀咕一句:“这也是从齐齐比齐逃出来的奴隶吗?”齐齐比齐?奴隶?多吉次让面上惘然更甚,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打破心中希望。他们一路走着,是向着王帐那边去的,从围栏到王帐,少说要走上两个钟。有那顽劣的孩子,趁着大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去最后面,揪住长毛牛的毛发,很是稀奇地打量着,直到被家人发现,才被拧着耳朵,遗憾地退回去。但更多人只是眼含好奇,并没有真正上前打招呼。就在拔都儿部的族人打量多吉次让等人时,他们也在观察着周围环境。如他们所想,这里的人全部住在毡帐中,不时有人进出,手中拿的食物也多是牛羊肉类,男人们不畏严寒,女人们多着毡衣。看的越多,多吉次让的矛盾感越强,他看了看大步走在前面的狄霄,几次欲言又止,但到最后,他也不过退后半步,跟随行的族人小声说着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厚棉衣的汉子从侧面靠过来。族兵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言阻止。于是,汉子顺利到了队伍中间的一个女人身边,又顾及着性别差异,与她保留了两步的距离,转着脑袋跟前后人笑笑,最后才喊了一句:“嘿!”女人早就发现了汉子的存在,但因为前后都有族人,虽然心中有惧,但也没大叫出声,被喊了一声,迟钝片刻,也慢吞吞地点头以做回应。汉子举起手,右手赫然拿了一副手套,那手套外面用的毡布,里面是羊毛勾出的细面,中间则填满了暖和柔软的棉花,手套的指尖上,还用黄线勾勒了几朵小花。这手套的做工算不得精致,但论保暖效果,那可是一点不比棉衣差。汉子原本是想说大瑜话的,可话到了嘴边,又忘了发音,他吭哧半天,最后还是说了自己最熟悉的草原话:“戴上,不冷。”说着,他指了指女人泛着青紫的双手。他不给女人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那手套塞到了女人怀里,或许是怕人误会,临走前又说了一句:“不是我,是我妹妹,她亲手做的,怕你太冷。”——所以叫了自己的阿哈,将这棉手套送出去。汉子来得匆忙,离开得也快。女人全然忘了反应,直到汉子走远,她才一个激灵,早就无法曲伸的手指蓦地将手套攥紧,刺骨的痛从指尖传来,叫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呻|吟。女人右跨半步,正想追上去,然族兵不会阻拦族人,对外来者还是有戒心的,他手臂一横,阻了女人的去路。女人只能用目光追随着,看着那汉子几步走到一座毡帐外。一个梳着漂亮彩辫儿的小姑娘从帐里跑出来,扑到汉子怀里,将凉丝丝的小手塞到阿哈掌心取暖,兄妹俩嘀咕两句,小姑娘转过头,冲女人高高挥舞了两下手臂,面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隔得远远的,女人恍惚听见小姑娘在喊:“手套可暖和了!”之后的路途上,仍有其余人的小声议论,女人却只盯着怀里的手套,耳边诸多纷扰,再没一句能入她的耳朵。两刻钟后,多吉次让等人被引到王帐隔壁的毡帐里。这座毡帐是用来议事的,里面没有摆放床桌等物,只在地上铺了两层厚实的毛毯,每隔两步放着一个毡垫,也就是能坐下一人的位置。才一入帐,他们就被铺面打来的热气冲到。极寒极热的两种环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多吉次让等人受冻的身体发出痛意,可他们只是贪婪地呼吸着炙热的空气,无一人说要出去。狄霄走在毡帐最里:“各位请坐。”≈039;sg他和苏格勒在上首的两个位置坐下,其余人则在族兵的引领下相继落座。而族兵完成这项任务后,也相继退出毡帐,帐内只留了两人应对可汗吩咐,其余人或是在帐外侯令,或是回到原本巡逻的岗位上。没有了时刻紧盯的族兵,很明显的,多吉次让他们放松了许多。狄霄不知在等什么,盘膝坐在毡垫上,一时并未开口。而其余人也在适应这过分温暖的环境,小幅度活动着手脚,偶尔才敢向上首看看。又过一炷香时间,帐外传来说话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嘱咐着:“小心些,不要被烫到,等把东西送去,大家就可以回了,辛苦了。”很快,毡门又被打开,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进入,在她之后,几位年纪稍大的女人手捧汤饭,鱼贯而入。来人正是明窈。她在知晓来客进来后,赶紧去厨房煮了热面糊,又用热牛乳冲了炒青麦面,东西不多,胜在暖和,勉强裹腹。她们用的是大盆,到了这边才分到小碗中,三十多个人,正好能将所有食物分完。其余阿姑带着空碗空盆出去,而明窈则是走到狄霄身边,在他身侧盘膝坐下。只听她笑吟吟开口说:“一点羊肉面糊和炒青麦面,简单吃些暖暖身子吧。”听她说完,多吉次让等人才将目光收回,视线落在身前的碗中。也不知这白花花的面糊里加了什么,除了肉香,更多的还是面香,此时热气升腾着,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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