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睁开眼瞧了瞧,她的睫毛微垂,脸上没了晨起时的微红,那鼻头上倒泛着红。隐隐约约,显出一种格外的温柔。漆黑的夜里伴着轰轰的雷鸣声,让人睡不安稳。陈庚望醒了。身旁的女人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坐起身,凑近了听。“明守……明宁……”陈庚望一怔,但他来不及多想,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我会救你们……”她还嘟囔着什么。再往下一看,这妇人身上的汗衫已经湿透了。陈庚望点上灯去那樟木箱子里翻腾半天也没找见一身,怎么装那么多东西?!干脆套上自己的得了,塞在被窝里也瞧不见。“嘚嘚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陈庚望只能先把张氏叫起来看看,“娘,慧娟发烧了。”“哎,这就来,”张氏急忙起了身,老陈头也跟着起身穿衣裳。“咋了?”“慧娟发烧了。”“我去看看,”张氏走进去看了看,又出来安排着陈庚望,“去烧点热水来。”陈庚望得了话转身跑进了厨房,他这边还没烧好水,屋里的宋慧娟已经快撑不住了。他放心不下,两头来回跑,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句话没撂下就要出门。张氏忙走了过来,“作甚去?”“我去找赤脚大夫,”陈庚望一边说一遍穿起蓑衣来。“这么严重?”张氏有些不信,这些日子他这大儿子一遇着那屋里的人总是大惊小怪的。陈庚望眉头紧皱,“娘,她还有着身子,咋能熬过一夜哩?”这时张氏便不说话了,一旁的老陈头略一思索,对她说,“叫老大赶紧去吧。”话未说完,陈庚望已然冒着雨跑出了门。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颇有一种誓不罢休的意味。陈庚望向北一路跑到乡里关大夫家。关大夫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再远就要跑到乡卫生所了,大晚上的来不及。“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也不足以显示出他的心焦。“关大夫,快开门啊!”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披着雨布开了门。“庚望啊,咋了?”关大夫伸手要将人请进屋里。陈庚望上前一把拉住关大夫,“俺家里高烧不退,得请您跟着我跑一趟。”“你等会儿,”说话间人转身进了房,“我去拿上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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