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曲宴跟以往确实不太一样,可能是更真实的周曲宴。现在这样的周曲宴,可能是一种试探,一种试图想要撕开自己面具的试探。而沈轻禾的反应也许就注定了,或者说,决定了他会不会真的将自己的面具撕开,真的做回真正的自己。就按着沈轻禾希望的,喜欢的模样而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周曲宴已经做了这么久的老好人。可他也真的想知道,倘若沈轻禾真正的看到了真实的他,与想象当中不一样的他,她是否也还是会一往无前的继续爱着他。人就是这样啊,一点一点的变得贪心。我希望你爱我,爱我就可以,我为了让你爱我,可以扮演美好。但是你爱上我之后,我又会希望你爱我的全部,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爱,包括不堪。周曲宴指腹轻抚过沈轻禾的侧脸,然后轻轻的半捏住了她的耳垂,那微痒的触感,让沈轻禾忍不住有些颤栗。“跟你订婚,帮你解围是假的,其实那就是我的蓄谋已久,你真的上了钩,其实我内心里很开心,甚至是无耻的窃喜。”其实沈洲继没有错,那些沈轻禾看不懂的深沉的虚伪,沈洲继是能看透的,所以沈洲继一开始就对他怀有敌意。“退婚的时候,我说希望你能真正的有选择的权利,真正的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其实那也都是假的。”周曲宴说这话的时候低声笑了笑,笑的有些苦涩。以他的身份教养来说,确实该如此,该给沈轻禾重新选择的机会。可那并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还要故作大度的做一个优雅从容的放手者。他心里知道,放手有时候也就意味着有更大得到的可能。倘若他是一个蛮横无理、占有欲十足的禁锢者。沈轻禾也许会对他望而却步,也许那一丁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好感会被毫不留情的粉碎掉。“我不仅骗你,也骗自己。”周曲宴说话的时候,将手微移,轻箍住了沈轻禾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两个人之间近在咫尺,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在交缠。“之前我想着,等你结婚了之后,我就最少回来,或者就一直留在国外,只要你能幸福就行,其实那也是假的,那只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伟大一点的说法罢了。”周曲宴贴上沈轻禾的唇,没吻,就只是贴着她唇边的肌肤,然后继续开口道,“其实我想要得到你,一直都想。”周曲宴一直都想要得到沈轻禾,那些得体的、虚伪的、伟大的想法和话语根本不是他真心所想,他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他就还是想要放手一搏。甚至不惜堵上自己的未来,不惜冒着反目成仇的风险。其实他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和看不起周子轩,在某种程度上,他比周子轩更加的卑鄙无耻。他的无耻在于他更加的成熟,更加的睿智,所以他可以将对自己所有不利的情况全都扭曲,以一个非常从容的,占领道德高地的姿态去维护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说,他甚至都没有理由去唾弃秦沁,他也跟秦沁一样,是一个既要又要的人。他要他的脸面,他的优雅,要他在沈轻禾眼中从容睿智,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可他又不想让沈轻禾看到他的不堪无耻,不想让沈轻禾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困于笼中的猎物,是他周曲宴必然要得到的战利品。所以,真正虚伪的人是他自己,是周曲宴自己。周曲宴一口气说了挺多话,说完之后,就那样近在咫尺的看着沈轻禾,看着她眼睛里微妙的变化,试图去猜测她此刻心里怎么想。或者说,在猜测沈轻禾在听到这些之后会怎么想他,怎么看他?沈轻禾会有所想法,这是肯定的,毕竟就连周曲宴自己都说不好,自己的这些行为究竟算什么。他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出现,给沈轻禾解围,让她看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依赖的人,让她对自己充满崇拜。那些都是真实的,可又都是虚伪的。他做的所有一切,既是真实的,但也都有着最真实的目的,他每一步走到最后,计算的都只有同一个结果,那就是他要得到沈轻禾。他要让沈轻禾爱上他。沈轻禾听完周曲宴的那些话之后,确实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消化,消化着他所有话语里的真正含义。“你说,随便我什么时候想结婚,你不着急,如果我碰到了更喜欢的人,你就放手。”“你说,你可以等我到哪怕三十岁,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办法修成正果,你就认命,这些也是假的?”沉默了好大会儿,沈轻禾终于开了口,说话的时候脑袋微微后倾了几分,倒也不是要远离周曲宴,只是这样能够更清晰的看到他此刻的眼睛。周曲宴曾经说的这些话,真的足够让人动容,让人感动。谁不想被无限的包容和宠爱着,谁不想被人轰轰烈烈的爱着,哪怕没有结果,对方也愿意陪着你一起经历所有的喜怒哀乐。并不是说沈轻禾真的打算到三十岁以后要离开周曲宴,而是有周曲宴这样一个承诺,确实会让她的心理负担轻很多。至少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只谈恋爱,只享受爱情,不需要对未来有过多的想法,也不需要因为周曲宴的年纪和他所付出的一切,就必须要对他有所承诺和回报。周曲宴看着沈轻禾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然后嘴唇动了动,冒出两个字,“假的。”周曲宴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很深,就那样看着沈轻禾,像是要将她看透,却又并不能真的看透。他现在跟沈轻禾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场豪赌,赌着沈轻禾是会拥抱他的不堪,还是推开他的虚伪。
其实很需要勇气。周曲宴的那两个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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