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去之事总要放下,既然见她会引起伤心事,那以后不来往也罢。”朱祁镇垂下眼眸,轻轻握住她的手。“只愿你能好受一些,从此以后,脸上多些笑容。”“嗯。”绿竹颔首,又道:“好在有宸妃娘娘总来陪着妾,妾在这宫里倒也不孤独。”“很好,结交新友,告别过去,才能开始新的生活。”朱祁镇深感欣慰,含笑望向宸妃:“难得你俩志趣相投,绿竹人前不爱多言,你多多照应着。”“自然,妾 联手“万岁好眼力,这么多年的旧物,竟然能一眼认出。”宸妃惊叹。朱祁镇目中漫出笑意,被旧物勾起往昔回忆:“那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宫中妃嫔一个接一个的怀孕,独独皇后的肚子不见动静,朕盼着她能生出个嫡子来,就命人打造了这寓意多子多福的金莲蓬送她,只望能早日听到喜讯。”“是呀,这金莲蓬意义非凡。皇后娘娘能在临走前赏与妾,真是厚爱之至,着实舍不得她离开。”宸妃抬袖擦了下眼角,微微哽咽道:“要知道娘娘虽无子,却视每个皇子公主如亲生,不掺杂半点私心。每有妃嫔怀孕,也是尽心照顾着,这后宫在她的管理下,何曾出过那些堕胎的腌臢事?生下来的孩子,哪个不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不错。”朱祁镇深以为然,“对于皇家而言,娶后纳妃最重要的就是绵延子嗣,皇后深明大义,从不阻挠朕亲近其他妃嫔,更不会为了霸占储君之位,做出残害皇嗣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朕能子嗣繁盛,真是多亏了她。”宸妃道:“要换了那些善妒的,底下的妃嫔别说生下孩子了,怕是还没怀孕,就被寻了借口除去了。”绿竹忽地接话:“是啊,妾当初就差点失了清白。”朱祁镇心中猛地一震。周贵妃曾害得他差点失去绿竹呀。这一年来,有周辰安约束着,她性子收敛了不少,也懂得逢迎他,合他心意许多。令他差点忘了,先前的她,是有多么喜欢争风吃醋,多么的难以驯服。可是,谁能保证周辰安一辈子不离宫呢?若周辰安走了,她再回到以前的张狂作派,又该如何制约?
二次废后的名声,可比单纯废一个贵妃难听多了。“听说万岁刚复辟那会儿,你被——”宸妃对着绿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改了口道:“被人欺负,也是皇后娘娘去救的。”“被谁欺负?”朱祁镇立马问道。“都是旧事,不提也罢。”绿竹低头去摆弄手中团扇,情绪颇为低迷。朱祁镇见她不愿再提,便不再追问。宸妃连忙转移开话题:“咱们做妃子的,能碰上皇后娘娘这样的人,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纵观史书,做到这个份上的贤后,能有几个?”“嗯。”朱祁镇目光深深,语气幽幽:“若非天不垂怜,她实在称得上是位完美的皇后。”“唉。”宸妃长长一叹,“这段日子,妾这心里别提有多难熬了。既舍不得皇后娘娘走,又怕她顶不住天意,委实难办。罢了罢了,打从今儿起,妾就持斋把素,去庙里为娘娘祈福,只盼上天开个眼,破了她的命格。”她来了这一出后,其他妃嫔也回过味来:钱氏不能生育,反而能对大家的孩子一视同仁。周贵妃就不一样了,太子是她亲生的,对待其他皇子,还不得严防死守?何况周贵妃还爱吃醋,钱氏就从不计较这些。两相比较,还是钱氏在位,大家伙能过得舒坦些。再者,太后对周贵妃变的爱答不理,万岁又深深念起钱氏的好,还顾忌什么?不少妃嫔便大着胆子,跟着宸妃的步伐,一个个跪在喇嘛庙,诚心诚意的为钱氏祈福祷告起来。就这样,短短时间内,人心所向竟掉了个头,又归附到了钱皇后这边。这个变化,正中青萝下怀。如果说,把太后从他们的船上拉下来是第一步。那么,引导人心归附,则是第二步。她一个五品女官自是搅动不了众妃心思,唯有身在其中,讲话又有份量之人,才可担当此任。淑妃跟贵妃的矛盾人尽皆知,让她挑头自然招人质疑,绿竹又跟自己掰了,其他妃嫔更不消说,平日里只会当个墙头草,便是出头也没份量。想了一圈下来,唯有宸妃是最好的人选。但宸妃一向谨慎稳重,看起来又与周贵妃关系交好,想要拉她入伙绝非易事。好在青萝捕捉到了一个细节,从那个微小的细节里,探察到了宸妃不可为外人知的隐秘心思。还是那日去琼华岛,宸妃抱着吉王给太后他们看时,青萝注意到吉王所穿肚兜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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