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目送着曾书书走出店门,直至他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这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心中微微琢磨着那一个等待着他的人会是谁,耳边却又是浮现出曾书书刚刚说过的话来。“……不过,有一个人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定会让青云门与神域之间,再起争斗……”他话中的“他”又是谁呢?为何却不愿说?鬼厉想不明白,只好抬起脚步,往楼上走去。比起楼下,楼上似是清静得多,鬼厉走到一半,那些喧闹的人声就已经渐渐听不见了。而前方,依然是一片平静。鬼厉疑惑着,那一个等待着他的人又会是谁呢?正午的阳光明媚地照着大地,天空一片晴朗,微风轻轻拂过,天心客栈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嗒……嗒……嗒……”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像是远远传了开去,听上去也似是格外清晰。鬼厉蓦地停下脚步,看着那一个正对着自己而坐的白衣女子。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如许,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迷倒众生。那一张清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冰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像是由内面外自然而然散发出妩媚之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小白。鬼厉自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上她,应该说,他没有料到小白会在这里等他。而且,看这样子,还似是等了很久。看着桌上那些横七竖八摆放着的酒壶,鬼厉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小白喝这么多酒了,虽然他从来不担心天狐也会喝醉,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是不由得生出些许担忧来。他缓步走了过去,在那一个人面前缓缓坐下,轻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不关你的事……”小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兀自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却是全然不顾鬼厉,自言自语道:“我只是在等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听她说话的语气,却似已然有了三分醉意。鬼厉微微一怔,旋及又是苦笑了笑,道:“既然是没心没肺的人,你又何苦要等他?”小白没有看他,亦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仰口,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壶随手往桌上一扔,幽幽地道:“我要走了……”鬼厉微微一怔,继而沉默下来,一会儿,才缓缓道:“要去哪?”“不知道,随便吧,哪里都行……”小白幽幽地道,“或许会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鬼厉轻声问道。小白微微笑了笑,道:“北海,青丘……”“那是什么地方?”鬼厉微微疑惑道。“那是天狐始祖居住的地方……”小白幽幽地道,“起初天狐一族就是居住在那里……”鬼厉点了点头,算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缓缓道:“那应该挺适合你的……”小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拿起另一个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随即放下酒壶,目光期许地看着鬼厉,一笑嫣然地道:“如果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开口叫我留下,我会改变主意的……”鬼厉微微笑了笑,那笑意却俨然是苦涩的。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目光,微微沉默。许多事,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明白,所以,才装作不明白。清冷,月明。沉寂的羲皇古城上,悠远绵长的琴音轻轻回响,那散落满地的银辉,仿如一点一点的忧伤,搁浅心中,勾起那些离愁的过往。白莲陨桃落涧仙灵洞天苍穹明月茫茫无言笛音魂绕奴颜媚影闪现水涟仙霞之绮秀云满巅……长廊灯影,鬼厉静默地听着那些从耳畔流过的琴声,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些曾经心疼的过往。“师兄,我们走吧……”琅琊峰下,万丈冰崖。那一句云淡风清的话,那遥遥日光中的一袭绿衣,那仿若不经意的转身回眸,还有那淡淡的温柔目光……都。一一印在心中。“是你,救的我吗?”死亡海畔,沙丘如雪。那话中隐隐透出的温柔,仿如阳光,暖过心底。“如果你一定要过去,就先杀了我……”寒冰方尖,冰封王座。那一个清冷女子奋不顾身挡在前面的绝决,与当年青云山上,那一个只身挡住万千气剑的人,何其相似啊!“你那么对我,是不是只因为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长亭院落,雨打芭蕉。那一声带着期许的质问,为何让自己心乱如麻?那早已静如止水的心,为何突然间波涛汹涌,还在隐隐作痛?琴如心,弦如情。欲静还乱,欲说还休。……还魂幽草谁怜剑魂等待千年萱叶红几许寂寞无人撷飘絮染野花蕊风中潜室韦远麓疆乡遣琉璃碎箜篌断弦朱砂点眉菱花黯退娇颜轻叹宿缘断红颜……“有一件事,师父只告诉了我一个人,那就是……万年神树,结的是——并蒂双果……”黑暗将夜,那一个孑然前行的身影,为何如此落寞?那看似平淡说出的话,又有何人能够理解其中滋味?“如果有一天,你心中的那一个人活过来了,你还会记得我吗?”苍茫海畔,那一张明明微笑着的脸,那一双满含期许的眼睛,为何会有掩盖不住的黯然?……仗剑行憔悴红颜江湖梦情仇难灭君子如玉剑势挥洒如虹空现悲酌去思泪……琴声如刀,割着心中每一处伤,痛苦得流血。可还记得蓬莱岛上的青莲花开?可还记得长廊迷雾中的孤影独立?可还记得那最后的辞行中,却决然没有回头的背影?为何没有再见?为何没有道别?……寻仙音偿还前缘终离别怎料缘灭盛世纷繁曲终人散成幻却道是此生不悔……盛世纷繁,曲终人散成幻……盛世纷繁,曲终人散成幻。鬼厉细细琢磨着这一句话,仿若不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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