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腕缓缓流入碗中,直至那碗盛满他的血液。他将我的衣衫一件一件拾起,替我穿戴整齐。“快些去救他。”他将那盛满他血液的碗递给我,“不必对朕言谢,这是朕欠你的。”我接过那只碗,深深望了他一眼,便奔揽凤阁而去。床榻上的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我俯下身子,用舌轻轻抵开他的牙关,噙了一口血液,缓缓渡入他的口中。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直到那满满的一碗血液尽数流入他的腹中。我趴在他的胸口,轻声喃道:“玄夜,你不会死了,真好。”活着,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听着他渐渐有力的心跳,我的心却渐渐寒了下去,他的毒解了,他再也不用因为伤怀而命在旦夕,可我呢?抬起自己的手臂,那刺目的红线触目惊心,狠狠将我刺痛。我的毒却依旧在蔓延,我们之间依旧要避免不了那场生离死别。真舍不得,我真是好舍不得他,舍不得他的温润如玉,舍不得他的梨涡浅笑,舍不得他的柔情,还有那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我该怎么办?”我轻声问着自己,是该在这仅存的时间里与他交颈缠绵,还是该离他而去?一生一世,至死不渝。这是我们对彼此的誓言,对我如此,对他也是如此。“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你叫我怎能独活?”他昏倒前的话语依稀响在耳际。他若死了,我便不会独自苟活于世,那么若是我死了呢?他又怎能让我独自一人上路?“玄夜,你是该怪我,还是恨我?怪我弃你而去,恨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我喃喃低语,“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舍,不舍得让你为我心伤,不舍得让你为我落泪,更不舍得就这样离你而去,可是宿命,宿命却要将你我生生剥离,我纵然是死,可是我又怎能让你随我一起死去?”心中的痛愈演愈烈,泪水抑制不住的滑落。或许,放下就不用再承受那生离死别的痛苦;或许,放下就不用再恪守那生死相随的誓言。我再次吻上他的唇,他的唇已渐渐有了温度。原谅我,不是我不再爱你,而是恨比爱更容易放下。望着他的眼睫翕动,心知他即将醒来,我狠狠心,起身离去。踉跄着脚步,强忍着心底的痛,我直直奔云载天的寝宫而去。“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云载天一惊,“可是朕的血救不活他?”我无助的摇摇头。“那究竟是为什么?”他十分不解。“你要助我。”我紧咬着下唇,双臂已环上云载天的脖颈,就这样向他献上了自己的红唇。他稍显错愕,继而便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吻住了我。“你们……”耳边突然响起那道温润如水的声音。我窝在云载天的怀中,回首望向来人。“你没有死?”他的眸中是无比的震惊与伤痛。“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我淡淡地笑着,心知那笑容将他狠狠的刺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那不过是我的退兵之计,暮千野的十万大军怎能抵挡?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永远不再入侵云月。”我唇角的笑意扩得更大,“我不过是吃了些皮肉之苦,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故作轻松,从云载天的怀中退出。“你可以邀我相助,合两国的兵力又怎能敌不过千叶的十万大军?”“我已经利用的你太多太多,让我实在于心不忍再次向你求助。”我平静无澜的目光将他心中的期冀彻底打碎。“利用?呵呵,你说你是利用?”他仰天大笑,那笑容却凄凉不已,“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不相信你是一直在利用我,我不相信。”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利用,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而他却知道?”我直着云载天道,“我明知你身中万艳同悲,明知不能让你伤心欲绝,可我依然这么做了,这难道不足矣证明一切么?”我冷冷望着他,将他的希望一点一点打碎。他紧紧捏着双拳,上前几步,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巴掌。痛,不是脸上,而是心里,痛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一缕温热顺着我的唇角缓缓而下,我轻轻拭去唇角的血渍,静静望着他道:“你给了我这一巴掌之后,我便不再欠你,你我之间已经两清,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他紧紧捏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晃着:“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你可知道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我留玄风一人独挡永生道,我置兄弟之情于不顾,最终却换回你这样的一番肺腑之言?”“馨儿,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得对不对?”他的眸中是深深的哀痛,我不敢与他对视,我怕我会不忍心,不忍心这样残忍的对他,我怕我会心一软,就将事实的真相全数道出。“事情迟早都会穿帮,我可以再多骗你些时日,可是看见你那样为我默默的付出,那样为我心伤,我着实有些不忍。如果我嫁给你,当我与载天里应外合攻下你风落的江山,那时对你而言是更残忍,所以……”我编织着优美的谎言,只为让他更加恨我,恨我入骨。“够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云载天还会救我?是不是他逼你这样说的?是他胁迫了你,你才会说出这些违心的话?”“落玄夜,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我奋力挣开他的钳制,“没有任何人胁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不要忘了,我本就是他的凝妃,是他名正言顺娶入宫中的凝妃。”“好,很好。”他不停的点着头,苍白的脸愈发苍白,唇早已失了血色,“你看上他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他有的我一样都有,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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