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林思慎一眼,而后拱手低声道:“回禀将军,按军法,冲撞污蔑统帅者,可杖毙。”
眼前这个红着眼的瘦小亲卫兵,曾救过闻行任的命,可他此刻却并未念及救命之恩。
对林思慎的嫉妒和恨意,让他有些不近人情,他直勾勾的看着林思慎,就像是在向她宣誓自己在晋军中的权威:“念在她初犯,本将军饶她一命,就罚她鞭挞三十即刻执行。”
当众冲撞统帅的确是大罪,军中律法森严。闻行任要治墨竹的罪,林思慎压根就不能说情,否则旁人只会说她袒护属下。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抬手抱拳颌首道:“闻将军,阿竹是我的手下,就算她冲撞了将军,那也是我管教不当。军中还有连坐待受之法,我愿代她受过。”
看着林思慎在自己跟前低头,闻行任的怒火终是稍稍平息了一些:“是吗,林校尉要代她受过?”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校尉目光一沉,眼看着闻行任为难林思慎和墨竹,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盯着闻行任沉声提醒道:“闻将军,莫要咄咄逼人。”
陆昌也及时的在一旁打圆场:“将军,林校尉是有功之人,现下又伤重,若是罚了她恐怕”
闻行任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林思慎的来头不小,他也不能死磕着林思慎得罪,他点了点头挥手道:“罢了,念在林校尉击败罗烈立下大功的份上,本将军就不计较此人的无礼。”
林思慎对着闻行任笑了笑,拉过一旁的墨竹,提醒道:“阿竹,还不谢过闻将军。”
墨竹知道自己刚刚闯了祸,连累林思慎在闻行任面前丢了脸,便也低下头躬身道:“多谢闻将军宽宏大量。”
可这丫头的性子到底是倔,宽宏大量四字咬的极重,暗里又讽刺了闻行任一通。
林思慎心中暗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了闻行任,好在闻行任不打算计较了,只是沉着脸敷衍的点了点头。
而后转身背对着林思慎,头也不回道:“林校尉,你是击败罗烈的功臣,本将军让你随军出战,便是要借用你的名头威慑寮军,你心中应当知晓本将军的用意。本将军的确不喜你,可也不是那以权谋私之人。”
说完闻行任便拂袖离去。
陆昌对着林思慎歉意一笑,恭敬道:“林小将军好好修养,陆昌告辞。”
林思慎报以轻笑,微微点了点头:“慢走。”
待闻行任和陆昌走远后,林思慎闭眼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院子。
墨竹抿了抿唇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会,这才抬步跟了上去。
李校尉也并未离去,也跟着进了院子,这回他跟着林思慎,倒是没被守着的亲卫兵给拦住。
跟进了屋内,李校尉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将军,闻将军让你跟随一同攻城,应当只是让你坐阵威慑寮军,不会让你亲自率兵冲锋。不过这路途颠簸,只怕小将军又要受苦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她虽面色疲倦,却也笑意温和的回声道:“李校尉你放心,我知道闻将军的用意。至于受苦,大家冲锋陷阵应当比我更受苦,既来了战场,我就早早做好打算了。”
看着眼前阴柔孱弱,却目光坚毅的林思慎,李校尉突然有些鼻酸,他垂头道:“小公子,以前我总觉得您比不上大公子二公子,是我眼拙错认了,您跟他们一样,都继承了老将军的衣钵,以后也定会是一个骁勇善战雄才大略的大将军。”
李校尉这突如其来的认可,让林思慎有些意外,她垂眸一笑谦逊道:“李校尉过誉了,我怎么比的上父亲大哥二哥他们,我只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又谈论了几句明日攻城之事,李校尉便不好意思再打扰林思慎歇息,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竹这才走到林思慎身前,抿唇低声道:“公子,今日是奴婢太过鲁莽,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连累的公子。”
林思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耐着性子柔声道:“这不是没事吗,你不必觉着愧疚,只不过这里始终不是将军府,日后你说话行事都需低调谨慎些。”
墨竹闻言沉默了半晌,而后垂着头急促道:“公子歇息吧,奴婢在外头守着。”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关上门站在门外,终是忍不住红了眼无声的落下泪来。
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公子永远都不会责罚她,相反公子还总是掉转头来安慰她,公子总说她是个聪明知晓分寸的人,可她却还是连累了公子,让她在闻行任面前低头。
墨竹走后,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林思慎呆坐在桌边目光空洞而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书桌。
桌子上还放着她那封未写完的家书,她本想这几日就写好送去沈顷婠手中,她原本有许多话想跟沈顷婠说,可如今她却不知该写什么。
她像是突然失了力气一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书桌边,犹豫片刻后,提笔将剩下的字添完。
见字如晤,一切安好,勿念。
看着纸张之上,那大片的空白,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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