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多久,林思慎就急匆匆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凑到屋内的铜镜前瞥了一眼,顿时惊住了。
里头那个发丝凌乱,面容尖瘦,肌肤黝黑的人,难不成就是她???
在安庆时,林思慎没时间打扮,军营中也没有像样的铜镜,她更没心思关注自己的外表。
偶尔在马槽旁,透过水面倒影,瞥上一眼然后整理整理仪容,已经算是颇有闲心了。
林思慎呆呆的坐在梳妆台边,盯着镜子里那个瘦骨嶙峋没精打采的人,越看越觉得脸红。
原来她回来后,在沈顷绾眼里,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犹豫了一阵后,林思慎还是换上以前的衣裳,带上玉佩,又自行梳好发髻,这才慢吞吞的从屋内踱步出来。
沈顷绾现下一定还在生气,指不定她现在就是去了琉光阁,沈顷绾也不会理她。
不过林思慎倒也不急不燥,沈顷绾让她难受了两年,她就让沈顷绾吃醋误会这么一阵,应当也算不上过分吧。
“时至今日,你竟还在怀疑我的心意。”
今日沈顷绾说的这句话,林思慎反反复复的斟酌了好一阵,觉着沈顷绾分明就是承认了,她心中有自己。
虽然林思慎心中一直对沈顷绾有几分怨念,可当她一想起沈顷绾说的这句话,她就抑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心中有几分悸动,还有几分得意。
林思慎脚步轻快的往琉光阁走去,哄沈顷绾的法子也已经想好了。
沈顷绾对林思慎在边疆那两年,所受的委屈,一直表现的有些心疼愧疚。
她只需卖个可怜,将她一直随身携带,还染了血迹的帕子递给沈顷绾,沈顷绾一定会开门见她。
至于后面,那她就打算和沈顷绾开门见山,好好说个清楚,最好沈忻询的事,也要问个明白。
林思慎走到琉光阁跟前,理了理衣领又扯了扯衣袖,缓步走了进去。
许久不见的兰青依旧灵动活泼,她一瞥见林思慎,便快步迎了过来。
笑意吟吟的作揖,打量了林思慎几眼,这才开口问道:“郡马爷今日都能自个下床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笑看着兰青,随口夸了句:“两年不见,兰青姑娘倒像是长高了些,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了。”
原本是夸人的话,听到兰青耳里却变了样。
兰青迅速变了脸色,警惕的后撤了一步:“郡马爷,奴婢可是郡主的人,您别想打主意。”
林思慎闻言哭笑不得:“我能打你什么主意?”
兰青没说话,只是默默嘀咕了一声:“这可说不准。”
林思慎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问道:“郡主呢,可在房内?”
兰青敷衍的应了一声,撅着嘴不满道:“郡马爷难不成就一刻也离不开郡主?郡主都陪了您三天三夜了,好不容易回房睡上一会,您就又找来了。”
林思慎闻言愣了愣,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兰青:“郡主陪了我三日?”
兰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跺了跺脚道:“不然郡马爷以为是谁伺候着您,郡主这三日,每日都只吃了些清粥,都给累廋了,这才歇息下呢,您就行行好,别来打搅郡主歇息了。”
林思慎脸色微变,她匆匆低下头抿了抿唇,心中既觉得惭愧,又觉着心疼:“我…我不打搅她,我晚些时候再来。”
沈顷绾陪了她三日,日夜不休的照顾她,而自己为了墨竹还刻意气走了她,这实在是有些过分。
林思慎心绪复杂的从琉光阁走了出来,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走到了后花园。
她走到了湖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愧疚不安。
一想起沈顷绾今日被她气走时的冷淡和失望,她就自责不己坐立难安。
她正焦躁着,不经意一抬头,正巧瞧见远处那道微微敞开的木窗。
林思慎快速站起身,脑中灵光一闪,她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眼,见四下无人,便一溜烟的跑到了木窗边。
跟以前一样,她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木窗,利落的翻身而入,轻巧的落在墙边。
而后她屏住呼吸关上木窗,转头看向床榻方向。
屋内光线有些暗,床榻边的轻纱垂下,只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一道侧躺的清影。
林思慎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小心的掀开轻纱。
沈顷绾清冷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她正侧躺在床榻边,正对着林思慎的方向。
她双眸紧闭,黛眉微蹙呼吸平和,额角的一缕青丝垂落在她脸颊一侧,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林思慎跪坐在床榻下的木阶下,她看着沈顷绾的睡颜,脑海中翻涌的思绪,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心头像是突然涌出了无数根透明的丝线,将她的心团团缠住,让她无处可逃。
爱了就是爱了,为什么她就非要找各种理由,提醒自己一定要提防着沈顷绾呢?
林思慎情不自禁的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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