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循着沈顷绾的目光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院内那漫天似雪盛开的洁白梨花,她缓步走到沈顷绾身旁, 轻声笑道:“我记着上回去王府时, 郡主就站在梨树下。”
沈顷绾没作声,只是看着那梨树好似有些愣神,清冽的眸子透着几分怅然, 也不知她是想起什么难忘之事, 以至勾起了心底记忆, 久久也没回过神来。
林思慎收回了目光,盯着沈顷绾那精致完美的下颚线,心下突然有些好奇,她轻声唤了句:“郡主, 你这是怎么了?”
沈顷绾闻言回过神来,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无事,只是望着这梨树, 突然想起了些旧事来。”
林思慎心念一动,当初她和沈顷绾成婚后,两人便是同住于此,想必当初在这梨树之下, 她们必定是发生了些让人难以忘怀之事。
只是如今她望着这梨树, 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林思慎想了想,其实若换做是她,过往的一切都只有她记着,而沈顷绾忘的一干二净, 哪怕沈顷绾就在她身旁, 恐怕她也会有物是人非之感, 心底无端生出怅然来。
林思慎突然有些心疼沈顷绾,她抿了抿唇垂下头去,犹豫了片刻后,突然伸出手主动的牵住了沈顷绾,与她十指相扣肌肤相贴。
沈顷绾身子微微一颤,目光诧异的偏头望着林思慎,掌心那突如其来紧攥的温度,让她有些恍神。她没料到林思慎会突然主动的牵起她。
林思慎垂着头,指尖轻轻的在沈顷绾的手背摩挲着,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她咬着唇,轻声道:“说不定有一日,那些事我会记起来。”
沈顷绾眸光中的诧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聚起的一层朦胧水雾,心底一阵暖流缓缓涌过,她勾唇绽颜一笑,犹如天地为之动容的一抹绝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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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云心不在焉的跟在席浅身后,眼见离琉光阁越来越远。她心中一直记挂着独处的林思慎和沈顷绾,越想越焦躁,耐心也逐渐被一直不开口的席浅磨没了。
眼见快要走到校场,四下又无人,柳卿云索性停下了步子,蹙眉一脸疑惑的盯着席浅的背影,忍不住急声开口问道:“阿浅,你究竟想跟我说些什么?”
席浅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只是依旧紧蹙着眉头,神色好似有些忧虑。
柳卿云跺了跺脚,实在没耐心再等下去了:“你若没急事,我这就回去了,慎儿还与沈顷绾在琉光阁呢,我可不放心她们两人待在一块,若是让慎儿想起什么事来可如何是好。”
席浅缓缓转身望着柳卿云,突然开口道:“其实慎儿若想起来,倒是好事,郡主也算对慎儿一片痴心。”
“好事?”
柳卿云闻言愣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席浅:“阿浅,你难不成也被沈顷绾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替她说起好话来?”
席浅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替郡主说好话,当初给慎儿服下断情草,是为救她不得已而为之,我原本以为她忘了郡主,兴许是一桩好事。可如今兜兜转转,她又对郡主动了心,想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
柳卿云不气反笑,她没想到席浅居然会说出这等话,当即厉声道:“何为上天注定,阿浅你是不是昏了头,上天怎会容许这等有悖常伦之事发生。”
说完,柳卿云似乎觉着自己语气有些重了,眼神闪烁着低声道:“我也承认,沈顷绾她待慎儿兴许有那么几分心意,可她毕竟已经伤过慎儿一次,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她能给慎儿什么。身为慎儿的母亲,我已经眼看她错了一次,不能再眼睁睁再看着她重蹈覆辙。”
席浅闭上眼,语气平淡的反问道:“那何为对,何为错?”
柳卿云态度坚决:“慎儿与郡主相恋,这就是错。”
席浅神色复杂:“那在姐姐看来,慎儿寻一个并不欢喜的夫君成亲生子,陷在深宅后院郁郁终身,此为对?”
柳卿云被席浅问住了,可她仍是不肯松口,讪讪道:“身为一个女子,本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这就是生为女子的宿命。”
席浅闻言眉头紧蹙,一针见血戳穿了柳卿云的自私:“可慎儿若的如今这般田地,难道不是当年姐姐的一念之差?”
柳卿云攥紧了拳头,逃避的偏开头去:“我”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柳卿云的心结,她也觉得是自己害了林思慎,可林思慎从未向她抱怨过,旁人也无从得知,她只能自己骗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好,她未曾有过半分私心。
可席浅是知晓此事内情的人,心思又通透,她如何不知晓柳卿云这些年来的自欺欺人,此前她不提,是不想让柳卿云自责,也是遵从林思慎的意思。
但如今柳卿云打着为林思慎好的幌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林思慎,她终是忍不住戳穿柳卿云的自私自利。
她定定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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