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和衙役们一起看向长桂。长桂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向彻底黑脸的陈坚,上前把他的衣襟整理好,笑道:“误会了,放上去吧。”这么一耽误,天都快黑了,一直躺着没动静的韩牧手指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旁边站着的衙役偶然间瞥见他睁开眼睛,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韩牧撑着手臂艰难坐起,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就抬头看去,蹙眉,“叫什么,见鬼了?”长桂很快反应过来,滑跪到他面前,“县君,您没事了?”韩牧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蹙眉,“我有什么事?不就是累极躺了一下吗?”他抬眼一扫,就见陈坚已经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悄无声息的划着竹筏往河里飘,韩牧就伸手指向河面,“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辛苦,你们的功绩的吗?还是说,你们都是陈坚同伙,敌国细作?”士兵和衙役们才回神,惊叫一声,立即扑向河面,把飘出去好长一段的竹筏给拽回来。陈坚伤得很重,腿好像被打断了,一只手也怪异的弯曲着,能划出这一段已经用尽他的力气,见还是走不脱,干脆就投河,想要淹死自己。但这么多人在呢,怎么可能让他淹死?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从河里捞起来,啪叽一声扔在韩牧身前。长桂这才解释道:“县君,他的弩箭上有毒,你中毒了,我们放他是为了跟他要解药。”还道:“我们把他全身上下都搜遍了,都没有,一定要过河了才交出解药。”韩牧瞥了他们一眼道:“蠢,既然全身搜过了,到了河对岸他就能变出解药吗?”“如果河对岸有解药,你们不会自己过去搜吗?”韩牧道:“如果没有,那他一定是骗你们的,这会儿你们就应该押着他赶紧送我回去找大夫。”韩牧问道:“我昏睡多久了?”长桂:“有一个时辰了。”“都一个时辰了,你们还在这里耽误,我要是真中毒,黄花菜都凉了。”韩牧觉得他们好蠢,比他还要蠢,他取过陈坚的弩箭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嗤了一声道:“迷药而已,爷会怕吗?”他一挥手道:“押上人我们走!”“县君,天黑了,我们得休息一晚吧。”“休息什么休息,夫人那边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我看两地离得也不远,去绑火把,我们现在就走。”他刚才睡了一个时辰,这会儿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累,感觉能走一晚上。众士兵和衙役:…… 汇合一行人在破晓时看到赵家村,韩牧眼睛一亮,看着前方燃起的炊烟,抬脚就往村子快步而去。笑脸在看到被树枝石头拦起来的村口时一顿,上面还竖着一个牌子,走近才看清上面用黑色木炭写着四个字,“前有瘟疫”。韩牧感觉整个心脏都空了一下,瘟疫?这里怎么会有瘟疫?他快速上前,站在木牌前看了一会儿,扒开树枝就要进去,长桂也看到木牌了,他脸色一变,连忙拽住韩牧,“县君,您不能进去!”韩牧胸膛急剧起伏,他猛地回头看向陈坚,就见他冲他得意一笑,韩牧脑中绷着的那根弦就断了,他猛地冲上前去,劈手将人从两个士兵手中夺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陈坚顿时呼吸困难,眼球凸出,两只手用力的去扒拉韩牧的手掌。韩牧的手犹如铁掌一般牢牢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通红的紧盯着他的眼睛,“瘟疫,是你干的?”陈坚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而韩牧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手指收紧,看着他的目光冷漠又狠戾,犹如看一个已死之人。衙役和士兵们都惧怕焦急的看着韩牧,最后还是长桂上前,急切的道:“县君,他,他还不能死……”此时,陈坚耳朵里嗡嗡的,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是无意识的瞪着韩牧看,脑海一片空白,就觉得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韩牧到底没真的把人掐死,把人往地上一丢就走到木牌前停下,脸色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村庄。长桂见韩牧还是想进去,不由咬咬牙,上前道:“县君,还是让小的进去打探消息吧,里面太危险了,您可不能出事啊。”韩牧瞥了他一眼道:“你傻啊,想知道里面的消息,为什么一定要进去?把里面的人喊出来不就行了?”长桂:刚才做出一副要冲进去的姿态的人是谁?长桂挤出笑容,表示韩牧的主意极妙。于是一群衙役和士兵排成两排,冲着村庄的方向就大喊,“夫人,县令到了……”声音稀里哗啦,杂乱又无序,韩牧听得眉头一皱。长桂立即拦住他们,站出来指挥他们,“我说一二三,大家一起喊,别错音了。”说罢手一摆一摆的指挥道:“一二三,起!”“夫人,县令到了——”
步骤一齐,声音就大起来,他们一听,当即信心一振,跟着长桂的指挥继续来,步骤越来越齐,声音也就越来越大,直到响彻云霄。为免外人误入疫区,顾君若让人在村口往外又多设了两道关卡,如果一个人连着越过三道关卡都要进村,那不是有要命的事,那就是天命如此。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忙起来了,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连五岁的小娃娃都要去割艾草,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去守着村口,所以只能如此。顾君若口鼻用手帕和麻布两层包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试了试汤药的温度,将一个半昏迷,已经不能自主喝药的病人抬起来,撬开嘴就把药喂进去。喂完,她就把碗放到盆里,回头这些碗都要用开水煮过再用,她取了另一碗药,正要去喂另一个人,就隐约听到呼唤声。她手一顿,蹙眉看向村口的方向,又听不到了,她还以为是昨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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