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钟表的嘀嗒声。牧风眠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开口道:“怎么会来这里做医生。”
“饿不死罢了。”夏屿将膏药四周修剪了一下,让它不会影响到手腕的动作。
“我以为你会去你哥那里。”
夏屿笑了笑:“他最烦吃老本的人。”
空气再次归于安静。上药的过程中夏屿一直握着自己的指尖,这让牧风眠有点不自然。
夏屿的手很好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即使是在炎热的盛夏,他的指尖也是冰凉的,就像现在也是。
“夏医生!还好您在!”走廊外有人叫他,一个气喘吁吁的小护士紧接着闯了进来:“楼上16床那个又开始喊疼,要不您去看看…”
“那我不打扰你了。”已经快十一点,牧风眠很知趣,“外面雪小了,我先回去。”
夏屿点了点头,他把一盒药膏推在牧风眠的面前:“记得上药,要少用手。”
“这怎么好意思…”牧风眠摸了一下衣服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好像落在宁执川的车上了。“我这次没有带钱,要不我明天送——”
“不用,这都是我自己的药。”夏屿打断他。
他收拾好药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白色制服,又顺手把桌上的记录本翻开,看向外面的小护士道:“我马上来。”
牧风眠不再耽误他的工作,只说了一句下次有空请他吃饭当作答谢,便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但他离开以后,夏屿却没有着急上楼。他站在窗边看着牧风眠步履匆匆的离开,在雪上留了一串脚印。
什么下次有空,明明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夏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有着属于牧风眠的温度。他轻轻抬起手,将指尖含在了嘴里。
那天夜里,牧风眠少见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他大二快要期末的场景,因为某次和外班的打架而被记了过,停了一周的课,责令回家反省。最后课停了一周,他屁股也肿了一个周。
这么大人了还要被家长揍,实在不是一个很美好的梦。
于是他做了另外一个。
作为g大的传统,每次在期末之前要聚集所有在校生开一个动员会,为了节省时间,通常是大一大二一起,大三大四一起。
夏屿坐在牧风眠斜后方,刚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他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舞台上方的扩音器忽然刺啦一声传来巨大无比的噪音,夏屿手一哆嗦,笔飞到了前面。
“哎牧哥。”他拍了拍牧风眠的肩膀,“帮我一下嘛,谢谢啦。”
坐在前面的牧风眠头都没回,只微微一侧身捡起那根笔往后一扔,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牧风眠请了一周的病假,今天刚刚才回来上课,脸上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苍白——如果不是他昨晚看到了,他真就相信了牧风眠生病的鬼话。
“牧哥~”夏屿不依不饶,趴在桌子上,用笔戳了戳牧风眠的后背,“还生气呐!别气了嘛,我不是故意在你洗澡的时候——”
“闭嘴。”
前座的alpha猛地回头,目光危险而充满警告,嗓音却有点发哑。
夏屿立刻马上噤声,右手在自己的嘴唇上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坐直听讲座。
可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不能全怪他。
夏天的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夏屿正在外面和人打球,只听轰隆一声,就被倾盆暴雨彻底浇了个透。他急急往宿舍赶,拿了个毛巾就要往浴室里冲,没想到一开门,就被升起的水雾包裹住了。
牧风眠背对着他,颀长的身影隐在雾中。
水珠从他的肩膀处缓缓滴落,夏屿却在他白皙的后背下方精准捕捉到了一处深红。
“啊呀…”
夏屿惊呼道:“学长你的屁股好红,怎么回事呀!”
正在打沐浴露的牧风眠动作一滞,他今天刚刚回宿舍,看夏屿没有在,一时间就忘了锁门。自己伤还没完全好,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人看了全。
他心跳陡然加快,却没有转身,装作很自然地继续拿起沐浴露往身上倒:“拔罐拔出来的痧。”
夏屿故作讶异:“往屁股上拔罐?治什么的呀?”
牧风眠耳朵红得要滴血,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祛湿。”
“原来如此。”夏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病了一周呢,是该好好治治…那我先出去啦。对不起啊牧哥。”
牧风眠心神不定,没有留意到身后夏屿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g大宿舍里没有空调,半夜热得人身上发燥,窗外虫鸣声嘶力竭起起伏伏,吵得人更睡不着。
走廊里不知道哪个宿舍在看鬼片,几个男生嗷嗷的比鬼动静还大,被宿舍阿姨扯着嗓子骂了几句才消停了些,连带着虫子也一起老实了。
可在这终于安静下来的夜晚,牧风眠仍然睡不着。他翻了个身,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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