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蓦然被点名,温有衾愣了一下,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来陪他的。”开玩笑,他可不希望在盛璟珩这里落得个投机取巧的形象。一旁的申呈也跟着点头,“他不是,就我”“名字。”他依旧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盛璟珩冷淡地打断了。三番两次被遏制话口,申呈脸上隐隐崩裂出一抹戾气,但很快反应过来盛璟珩说的话,又立即谦和地朝他笑笑,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出现的表情只是幻觉。“申呈。申请的申,口王呈。”他清了下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口。因为怕被跟别人弄混,他还特意把自己名字说的格外详细。“嗯。”盛璟珩按照他的介绍,很快在名单中找到了他的名字。然后在申呈震惊的目光中,抬笔在“申呈”这个名字后画了个补考的标识。“下周五记得来补考。”他礼貌地朝着申呈一点脑袋,重新开始登记成绩。被摆了一道的申呈看向他的目光变得阴沉,半晌后,扯着温有衾往外走,同时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傻逼,耍老子有意思吗?”刚才他在跟盛璟珩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已经刻意放小声音了,但旁边到底还是站了一两个人,这几人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此刻看向申呈的目光丰富多彩,细看还能从中看出一抹鄙夷。申呈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态度,表情变了又变,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那番做法有多丢脸,狠狠啐了一声,挽回面子:“不敢就不敢,装什么装,好像就你最遵纪守法一样。”站在旁边的温有衾有些尴尬。他扯了下申呈的衣角,尽量温和地小声对他说:“算了他也是按规矩行事罢了,谎报成绩本来就不合理。”“呵。”申呈却充耳不闻,言语依旧讥讽,“不就是一千米吗,老子不测了,大不了就不合格,谁怕啊?傻逼。”温有衾:。他看着处在怨愤情绪边缘的申呈,神色复杂。跟申呈认识这么久以来虽然并没有发现这人身上的什么优点,但至少也没有质疑过他的人品。可就在刚刚,当温有衾听到从申呈口中接二连三吐出来的脏话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申呈骂骂咧咧了半天,没有等来温有衾的回应,自言自语的无能狂怒让他更为恼怒,他狠狠啐了一声,不再在这里停留,转身大步离去。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温有衾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挽留他,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与这边愤怒跳脚的怒骂声不同,不远处的盛璟珩却像是压根没有听到这番辱骂他的话一般,依旧维持着平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操持着登记成绩的事。一千米是整个体测里的最后一个项目,学生登记完一千米的成绩后,体测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
他们接二连三地离开操场,很快这边就只是剩下最后梯队的寥寥数十人。温有衾排着队走到盛璟珩面前,报出了自己的名次。“49 。”听到是温有衾的声音,盛璟珩手上动作一顿,笔尖倏尔离开纸面。乌黑深邃的眼眸缓缓看向脸色因运动完而微微泛红的人,盛璟珩停了一秒,徐徐开口:“你先等等,最后再来登记。”这话落到温有衾耳中,自动被翻译成了赤果果的威胁。——一会别走,跟你算账。莫非这人是听到了申呈的谩骂,打算找自己算账了?那他岂不是被申呈害惨了。温有衾盯着盛璟珩的侧脸,仿佛看到了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走向残败的课题。很快,剩下的那几个人也登记完了成绩一一离开,最终只剩下了温有衾跟盛璟珩两人。短短几分钟,温有衾经历了大落大悲的情绪,他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赌一把,主动开口替申呈道个歉,这样没准盛璟珩一个好心,这件事就翻篇了。“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室友脾气有点暴,其实他不是真心骂你的”虽然这句话的可信度并不高。果然,盛璟珩听完这话后肉眼可见的沉了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的温有衾登时识趣地闭上嘴,不再火上浇油。操场喧闹,风声聒噪,衬得这边相顾无言的两人安静至极。温有衾默默看着盛璟珩,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盛璟珩开口。声音低沉又充满压迫,像是雾霭沉沉笼罩的阴山。“你还帮他说话?”“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温有衾忽然语塞,想了半天才把这句话补完。“只是不想让你生气。”话音落下不久,面前这座山脉从原本的乌烟笼罩惊险峭壁倏然又变得风和日丽一马平川。盛璟珩盯着他看了良久才开口,声音像是丛林里的细碎糙石,喉结上下一滚:“嗯。”温有衾猜不出他这个“嗯”究竟是什么意思,思忖半晌后,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还生气吗?”盛璟珩:“”他沉默一会:“你就这哄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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