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角,被砸破了,而他的声音竟仍然冷静:“连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连霄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旋身拧腰又是一拳砸来。
而这次连誉也不再冷眼以待,弯腰躲过,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两人身量极高,在空间被车辆占满、并不非常宽敞的车库中完全施展开手脚,几乎拳拳都能听见闷重的声响。
偏着他们对彼此都再熟悉不过,下一步脚会踢到哪里、臂肘会撞在哪里,没有谁能真的占到什么好处,只有嘶哼与撞击响彻。
连霄一身精悍的肌肉都是在赛场上训练出来的,此刻几乎迸红了眼,连誉的搏斗技巧甚至接不住他的重拳,整个胳膊都被冲得隐隐发麻。然而连霄到底情绪冲动、动作也凌乱无序,没多两下,就被连誉捉了个空,绊着小腿掐住脖子,直接按砸了地上。
而连誉也并不好过,唇角破裂,额角青肿,他碰了一下自己烧痛的颊畔,心中暗骂了一声。
打架最怕遇上没有理智的疯子。
说的就是连霄这狗东西。
两人皆哧声喘息,胸膛狼狈起伏。
“连誉,你他妈——”连霄望着灰暗的车库顶,空气中细微的尘土飞扬,刺激地他眼角越来越红,声音也像是被尘土浸透,哑得不像样。
“你他妈——真狠啊……”
“他明明是我的!!”
“是我的……!”
他忽得抬起胳膊,死死地压在了眼睛上,鼻尖发出一声抽噎,被小臂遮挡的下方,隐约有一条水痕滑过脸颊,声音嘶哑。
“你不是说过,他是我的吗?”
连誉站起身来,只觉得骨头缝都被他砸得胀痛,心中更是涩得不像话。
他也曾清醒、犹豫、挣扎。
可终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姜南雨于他而言,就像是那一抹海上的日初曦光,是他可控的生命中、最不可控的瞬间。
他被他所吸引,无法逃离。
连誉舔了舔唇角的撕裂口,一股血腥气,轻声嗤笑:“连霄,就算我把他给你……”
“你留得住吗?”
车库里一片静默,声控灯闪烁两下,又悄无声息地熄灭。
连誉站起身,咳喘两声,一脚踹上了躺地上丢了魂一般的连霄:“醒醒脑子,滚起来。”
两人进了家门,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
连誉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连霄,没管他,自己去找药箱了。
连霄一声不吭,闷头直上了二楼。
姜南雨仍在好眠,连霄蹲在他的床头,默不作声地又红了眼睛。
他想碰一碰他的脸,又发觉自己刚刚和连誉干得那一架搞得自己灰头土脸,手指上都染着尘土,于是出了房门,去一旁的浴室稍作清理,才又进了卧室。
连霄单膝跪在姜南雨床畔发呆,与他挨得很近,呼吸间好像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淡香。
还有一点甜甜的奶味,南南又喝酸奶了吗?
他伸出手指,很轻地贴在他的脸上。
软软的,嫩嫩的,像是荔枝晶冻,莹润无暇又细腻脆弱。
太容易……被伤害。
是,连誉说得没有错。
他根本留不住姜南雨。
只会伤害到他。
连霄眼尾通红,眼眶湿湿的,又依赖地向姜南雨倚近了些。
不曾想姜南雨迷蒙地眯起了眼睛,含含糊糊地咕哝:“连、誉……?”
连霄心尖震颤,疼地像是被丢进沸油灼烫,鼻尖狠狠酸胀,却卑劣地低低“嗯”了一声。
他从来都没有……能听见姜南雨唤过一声他的名字。
姜南雨困乏地睁不开眼,无意识的嘟喃:“你去哪儿了?”
“……打了会儿拳。”连霄闷声道。
“唔……”姜南雨也不知听没听清,声音渐渐更轻了,“睡觉了……”
“好。”
连霄哑声应着,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姜南雨的呼吸再一次慢慢平稳。
他终于小心地探过头,轻缓地、几乎从未如此小心翼翼的,贴上了他的唇。
姜南雨喉间咕噜了一声,像是什么可爱的动物幼崽,听得连霄想笑,可是眼睛一眨,却丢脸地落了泪。
他贪恋地轻蹭着姜南雨的唇瓣,汲取零星温暖,可心里却只觉得寒冷。
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连霄缓缓地直起了背,看着姜南雨的睡颜,迷茫无措。
半晌,垂着头,就要起身离开。
然而眸光一扫,卡在视野的边缘,竟是在姜南雨床头,看见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玩意儿。
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迫切地想要把它捧到手心,又怕大力捏坏了它,修长灵活的手指一时都有些僵硬。
——是一辆小摩托车。
姜南雨扎了好几天的小羊毛毡。
黑色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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