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
是昨天夜里绑上去的,在他们俩极尽缠吻过后,她仰躺在床上,从窗口看外面的天和雨。
特别安静地躺在那里,手垂在床边,眼波流转间看到他脸上。
他推高她的腿,让她看清楚,她用指尖拨了拨就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去解,怎么也解不开急得要哭。
醉了的人应该还记得,他们俩初见的那天,他就是用一条袖箍绑住她。
醉了都不肯答应,死活要解开。
她记得,他却记不太清了。
时日太久,或者是海上也容易让人忽略掉时间,不止山中。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是几年之前,又是何时再出现,只记得那时他还玩笑着问她怎么不去做个修复,此时此刻,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适应,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之前就有这样的感觉,没细想过,此时倒是清明许多。因为这是为了他才留在她身上的印迹,所以她急于抹去。
急于与他撇清关系。
就像她急着和他离婚,什么都不要,孩子都不要,只要离婚。
离婚了,又舍不得孩子,哪个也舍不得。
关于他们俩,知情的人没几个,但他们说得对,他和唐辛就像在过家家。
他以为自己是个成年人,是个懂事的大人,唐辛像个无知懵懂又任性的小孩子,其实不是。
他们俩,就像两个只想着玩的小孩子,相互配合着玩了个还算有意思的游戏,玩着玩着,从两个小孩子变成了四个,有一个却突然不想玩了,中途要离场。
谁也没那么认真,始于荒唐,过程潦草,结束时看似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以孩子和家人为线,扯着她东又扯着她西,但在唐辛眼中依然是荒唐。
所以她才要断,和他之间断得一干二净,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是他不肯,非要拉着她继续。
少了的,早晚会补回来。
她还年轻,会期待爱情很正常,凭什么别的女人能有,她却没有。
他也没多老。
小半辈子过去了,什么都是手到擒来,得到的一切都太容易,没认真做过什么事或是特别想要过什么。现在想了,就和她一起试试,时间,有的是。
就像此时一起看到的日出云霞,与山中不同。
他见过她一个人坐在甲板上裹着毯子,或是从船舱里面探出头来,偶尔会搂着石墨一起,一起看着海与天相连的尽头渐起的金红色光芒。
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阳光将他们俩笼罩住,褪去夜晚属于海的寒凉,笑起来的眉毛眼睛带着暖人的温度。
现在的唐辛也在笑,笑着靠回到他身上,脸颊亲昵地蹭着他心口,像一只柔软的猫。
他问她要不要洗澡,还是直接睡觉,笑容渐渐消失,特别苦恼又纠结。
他不再问,抱着她泡进温暖浴缸,蹙起的眉心立时舒展,努力地往他身上拱,舒服得几乎睡着。
石玉问她还喝不喝,唐辛闭着眼睛,隔了好一会才问:“喝什么?”
“酒。”
她很是认真地思考,然后拒绝。
喝得太多,现在还难受,晕头转向。
唯一的庆幸是,选的这个男人还不错,温柔,体贴,擅长接吻,声音好听,上床的时候会顾着她是否舒服。会给她洗澡,还会帮她抹上最喜欢的润肤乳,不会不耐烦,也没有多余的话。
就是有一点讨厌,他从她那只小手包里拿出口红,让她涂上。
她对着镜子,看镜子里面贴在她身后的男人,不解。
他低头,俯在她耳畔,说她的嘴唇好看。
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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