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怀似想赠我一个礼物,那么,我便还宋伯怀一个礼物好了。”
谢虎脖子一梗:“我不愿意去找姓宋的。”
谢清遥拍了拍谢虎的肩膀:“去吧,宋伯怀也有苦衷,我日后自会与你解释。”
二爷的话总是没错的,谢虎迈步要走。
谢清遥轻轻喉咙,“咳,那什么你等一下。”
谢虎一愣,回头看着谢清遥。
谢清遥不太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将声音压低:
“你以往洒在房前屋后专门驱蛇虫鼠蚁的药,别洒了。”
谢虎:“寒冬腊月的,没有蛇虫了,只洒了耗子药。”
谢清遥:“耗子药也别洒了。”
谢虎:“闹耗子怎么办?那是弄只猫来养还是”
谢清遥:“不用,我想换宅子,沈星河怕耗子。”
谢虎:“好端端换宅子做什么?”
谢清遥抬眼望着谢虎。
谢虎一下子就又明白了:“二爷?您还让我怎么说啊!
您这三天没回来,是不是就是去宽心了?
您身体还要不要了?这若换了宅子,瘦猴能把您掏空!
二爷身子空了,以后怎么打仗?!”
二爷笑了:“谢虎,不换宅子了,药你也别洒,有耗子,你拿就是了。”
谢虎嘿嘿一笑,说了声“好嘞!”扭头就下山去了。
人到半山腰才纳过闷来,二爷好像是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星河支着铲子半晌看不见谢虎。
院子里躺着盖着白布的尸体,众人嫌晦气,纷纷躲去房间里了。
就剩沈星河支着铲子怵在原地等谢虎。
等了半晌,没人回来。他索性扔了铲子去花嬷嬷屋子里聊大闲去了。
大闲聊了大半晌,直至快做晚饭了,仍旧不见谢虎回来。
他推门再次出去,站在院子里往外张望。
不见谢虎与谢清遥。
沈星河去篱笆院外走出去,走了不远,见得谢清遥坐在山岗上。
他一身乌黑的单衣,瑟瑟山风吹动着他的衣摆。
不过遥遥一个背影,沈星河便知他情绪低落。
他加快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他来在谢清遥的身畔,想问问他怎么谢虎还没回来:“怎”
才问了一个字,却见谢清遥的对面放着一个锦盒。
正是当日宋伯怀要让沈星河给谢清遥的东西。
锦盒上屹立着一杆枪尖,枪头光滑锋利,透着淡淡的寒光。
半臂长的枪尖,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锋芒。
谢清遥垂着眼,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咱爹用过的枪。”
谢清遥:“这么多年,未曾锈,定是宋伯怀带在身边,悉心护理。”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枪头,凝视长久。
他睹物思人了。
刹那间,那个高大的像山一样的男人仿佛伫立在谢清遥的面前。
铁骨铮铮的男人,手持一杆长枪,永远正义凛然。
他对国,忠心不二,他对敌,杀气腾腾。到头来,他的国和他的敌都想置他死地。
谢清遥在心里无声的问:
【若知是这个结果,你悔不悔。】
但这个问题,似乎需要他自己去寻找到答案。
沈星河坐在了谢清遥的身畔。
谢清遥一言不发,他默默地回忆着,在死牢时的那一夜。
死牢为防犯人串供,同案犯人不会关押到一起。
所以他始终没机会见到家人,他被人带着去刑室。
一入室内,满室血腥的气味,他看着地上被拖出来的长长的一道血痕,看着还在滴血的凳子,看着烙铁上粘连下来的一块人皮。
他在想,那是爹的,还是大哥的。
他唯一见到的人,就是谢清洲。
以那种惨烈的方式。
第117章
他看着谢清洲跪在满是血腥的地上,极力的压下眼里的惊恐和畏惧,嘴巴是往上扬的,吐出舌头来,穷尽一切的去讨好着众人,他一遍一遍的学着狗叫。
后来,当谢清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莫家村。
谢虎告诉他,二爷,您得救了。
他疯了一样去问谢虎,我爹娘呢,我大哥大嫂呢,我弟弟呢!
谢虎跪在地上哭了,辛老一家也哭了。
他反而是最镇静的那个。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为什么,只有他活下来了。
谢清遥一直觉得他是最不该活着的。
如果三个孩子里,选一个的话,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
大哥为人宽厚良善,礼贤下士。老三才那么小,十二岁的孩子。
可偏偏他活着了。
谢清遥满眼郁色的望着眼前的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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