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比他更重要!”“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竹承明脱口道。“是朱家的人呀!”“无论是出嫁前或出嫁后我都不姓朱。”满儿平静地点出事实。“至于我是你的女儿,是的,这是事实,但,您也只给了我一副肉体,而这副肉体,在你丢下我娘那一刻起,你也放弃了对这副肉体的所有权利。”“可是”竹承明挣扎着想为自己作辩解。“当时我不知道有你”满儿笑着摇摇头。“已成为事实的过去,再如何争辩也是无意义的。当娘被人轮暴时,当我为生存下去而饱受折磨时,当舅舅逼我去刺杀允禄时,当我被抓进天牢里时,当允禄的皇考说饶不得我时,当惠舅舅要拿我祭奠反清志士时,当云舅舅、天舅舅要亲手杀我时,在所有那些我们母女俩需要爹的时刻里,爹都不在我们身边,是的,爹早已放弃了对我这副肉体的任何权力”竹承明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未了仍是吞回去深深叹了口气。“是允禄,”仰眸,满儿深情地凝睇着允禄。“是他给我生平第一份体贴温暖,是他在被我刺杀的当儿却仍一心惦念着我的安危,是他带伤杀进天牢里去救我,是他用自己的命在皇上面前保我,是他强撑着孱弱的身躯自舅舅手中抢回我,是他用自己的肉体保护我,在所有我需要爹的时刻里,是他陪在我身边,于是,所有的权利都归于他了!”竹承明黯然垂首。“如果爹只凭着这份我并不希罕的血缘关系,便来强索作父亲的权利,为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那么,我宁愿让这份血缘关系断了也罢,就当我从没去见过爹,爹也从不曾认识过我,你我就此一刀两”“不!”竹承明猛抬头,失声大吼。“你是婉仪为我生的女儿,我绝不会放弃!”满儿轻轻叹息,脸上是那种面对一个任性小表无理取闹的容忍表情。“那爹究竟想要如何?”竹承明迟疑一下。“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害死自己的亲舅舅呀!”“我害死舅舅?是云舅舅这么说的?”满儿似吃惊又似毫不意外。“他到底是怎么说的?”“他说是你设下陷阱,好让女婿捉拿他们。”“我设下陷阱好让允禄捉拿他们?”满儿哭笑不得。“这真是”于是,花了点时间,从她当年得知自己的夫婿竟然是庄亲王,因而想尽办法逃离允禄开始,直到柳兆惠一伙人被山西巡抚提督就地处决为止,她简洁但详尽的说了个一清二楚。究竟谁是谁非,到底是谁在设陷阱害谁,柳兆惠的死又该归咎于谁,她相信竹承明应该分辨得出来。“当时我既无能设陷阱,允禄也无力捉拿他们,惠舅舅会被处决全是他自找的,连允禄也是事后才知道,这怎能怪到我们头上来呢?”听罢,竹承明怔仲地愣了好一会儿。“原来是这样。”“云舅舅只知道惠舅舅最后见到的是我,因为如此就把一切归咎在我身上,虽然我能理解,但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竹承明注视允禄半晌。“既然女婿对你如此情深意重,那么他可愿”“放弃他的立场?”满儿再次叹息,这回她脸上是那种面对一个幼稚不懂事小表的无奈表情。“那我倒要先问问爹,爹又可愿为我放弃立场?”
竹承明顿时语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满儿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既然如此,爹又凭什么要他放弃他的立场?”竹承明苦笑。“总得有一方放弃自己的立场呀!”第三度叹息,满儿这会儿的表情是那种面对无葯可救小表的失望,不是生气,只是失望。“好吧,爹,我只再请问您一个问题”她握紧了允禄的手,允禄再次睁眸看她,深邃的瞳眸沉静如幽潭。“允禄不求回报地为我做了那许多,除了要我乖乖待在他身边以外,从不曾要求我什么;而爹,你亏欠了我那么多,只会空口说要补偿我却什么也没做,反过来还要求我为你做什么,爹,你真的一点都不惭愧吗?”这下子,竹承明真的狼狈了,面对亏欠许多的女儿,他确实感到惭愧了。“我我”猛然起身。“我回去再想想!”他匆匆转身,以逃难的姿态离开,竹月娇紧随在后,竹月莲在深深凝视她一眼后才追上去。“爹!”竹承明停住,犹豫一下才回过身来。“爹,我是您的女儿,是大姊、二姊的妹妹,是小妹的姊姊,但”满儿徐缓地道。“我也是爱新觉罗;允禄的妻子柳佳氏满儿,至死为止都是,这点请您千万要记住!”在金色阳光的沐浴下,婷立于允禄身侧的满儿看上去是那样雍容高雅,庄严肃穆,在这一刻里,竹承明终于体认到一件事实。他的女儿确实是大清皇朝的福晋,而不是前明的公主。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表面上,满儿已经完全康复,她的笑声一如以往,她的身子甚至比小产前更健康,总之,她的外表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事实上,不安的阴影仍隐伏在她心底深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见过了竹承明,在庄园里又过了几天懒人时光后,满儿便跟着允禄带着小表们回到王府里,这天是雍正十年闰五月十九日。就在这日里,同一天,恒亲王允祺与原诚亲王允祉先后过世了。说起来,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消息,毕竟这几年来她岁岁都在穿孝服,差不多都要穿习惯了,闲来无事就得去祭拜这位爷祭拜那位爷,有时候还得拎着奠香赶场呢!不过这样一个与她并没有切身关系除了得再换上孝服的消息,竟在瞬间便染白了满儿的脸,吓得她大大惊慌失措起来。“天哪,同同一天三爷、五爷两人竟然在同一天”猛然揪住允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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