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之后不会立马死,大概要经过一个月的内耗,从风寒到病危,循序渐进,就算是华神医在世,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那时候,燕羚冠礼危机已过,在冠礼之前还有所利用价值的周演之死掉,造成的影响也将降到最小。
说干就干,楚鸢趁着给羊肉串加辣的功夫,将无色无味且旁人根本看不见的毒药抹在其中一串羊肉串上,悬空翻烤一阵之后,递给周演之,“周大人快帮着尝尝,这新的辣度是不是比刚才好吃一些。”
后者盯着那串散发着香味的肉串,没有动手。
废话,他难道是傻子吗?这尤玥刚才还对他嫌弃叱骂,一副深恶痛绝仿佛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现在好心给他吃肉串?
万一下毒了怎么办?
不过这么众目睽睽的,且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除了用烤肉架上的东西,一点旁的物件都没拿出来,应当也下不了毒。
这么想着,便听楚鸢嘟囔了一声,“外间都说周大人艺高人胆大,连燕世子也夸你功夫过人,倒没想到,周大人胆子如此小,被小女子一席话说得,眼下连尝我手中的吃食都不敢了!”
周演之,“……”
圣人诚不欺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怕也不是,不怕也不是。
周演之没太多时间犹豫,方才考虑那一瞬,已经让他坚信楚鸢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下毒,因而未免争执,伸手从容结果羊肉串,送到嘴边一口便吞了个干净。
挑衅的冲楚鸢晃晃签子:“周某吃了,辣是不辣,有点苦。”
宝宝心里苦。
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理所应当指使消遣别人的人,他才会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最好让这些从前看不起他的,欺辱过他的,全都跪在他面前磕头认错才好!
“不苦啊,周大人味觉出毛病了。”
楚鸢也拿了一串吃,她的这串当然没有毒,而且味道刚刚好。
比刚才燕羚献宝的好吃。
因此楚鸢将架子上剩下烤好的羊肉串,全都拿了起来,转身准备让燕羚和姜雪柠也尝尝。
不远处,青锋带了个人过来,“世子,谢少师来了。”
燕羚一愣,所有人都一愣,姜雪柠更是下意识往燕羚身后藏了藏。
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来趟勇毅侯府,遇上周演之也就算了,还能遇上谢危!
这几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谢危逼迫姜雪柠乖乖听话,不要搞小动作,否则小命难保。
姜雪柠逃避谢危,远比老鼠见了猫。
但是谢危心思深沉,诡谲多端,任何心里想法从不在脸上表现,这会儿尽管对姜雪柠和楚鸢一块儿出现在侯府,诸多怀疑,但也丝毫不显在脸上,依旧彬彬有礼,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燕世子,我不请自来,不算叨扰吧?”
燕羚赶忙站出来迎接,“先生说的哪里话,您能来,燕羚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嫌弃。只是家父今日不在府中,如果先生……”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话没说完,已经被谢危打断。
而且他闲庭信步,无比随意的就往楚鸢他们这边走,站定在楚鸢旁边时,还真诚的夸赞,“烤肉吗?味道不错啊,不知道谢某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尝一尝这初冬里难得的炙羊肉。”
楚鸢,“……”
燕羚&姜雪柠;“……”
周演之脚下挪了挪,除了无语,还莫名更多了忐忑之感。
总觉得谢少师看他的目光,也格外不善的样子。
这真的不是鸿门宴吗?
“都愣着做什么,坐下坐下。青锋,厨房串好的羊肉还有没有?让他们多弄一些,今日周兄、谢少师、尤二姑娘,柠柠都在,我们大家喝着小酒,吃着烤肉,人生一大乐事啊。”
于是乎,心思各异的几人一块儿坐了下来。
瞧着其乐融融,实则满腹防备。
姜雪柠防备周演之、谢危,甚至尤玥。
谢危防备周演之、姜雪柠。
周演之则是防备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来看去,反倒是燕羚一脸泰然,比楚鸢都惬意似的。
明明是友聚,大家却谁也不说话,谢危更是羊肉串动都不动,连装都懒得装,只偶尔抿一口清酒,整个人的气质空山微雨一般。
周演之一边应付燕羚的交谈,一边被谢危冷幽幽的目光盯得发麻。
姜雪柠埋头苦吃,一瞬间好似饿死鬼投胎一般。
楚鸢确定周演之吃下了毒药,时间一到,百分百毒发身亡无法再为祸她在意的人,心情豁然放松,吃吃喝喝听谢危和周演之打太极。
“阁下在兴武卫任职?”
周演之看不透这位圣人皮囊的谢少师,倒也正常,反正很多人都看不透。答得小心翼翼,“哎是,承蒙燕世子看得起,不计较在下身份微末,愿意与在下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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