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志则像湖泊上即将溺毙的月亮,所有的莽撞、生涩、郁结都在涟漪中猛地散开。
这个男人在自已的梦里,实在是太低估自已了。
“不要了”姜娆回过头来看他,噙着的眼泪挂在睫毛上颤啊颤,唇齿间的带着低哑的甜腻和倦懒。
云起想不通,她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话,他还怎么放过她!
于是他垂头去吻她朦胧的泪眼,绯红的脸颊,被吻的红肿的唇,然后好声好气的哄道,“乖~”
天蒙蒙亮,姜娆懒惫的被云起环抱着,坐在窗边
这人是真失眠,忙活了大半夜还这么精神,看来酸枣仁和五味子的药量得加到两倍。
“今夜的月亮很好看,比海之崖的月亮还要好看。”云起此时可以说得上是神清气爽,连眉间的郁结都散了很多。
“你倒是开心了,我养了一整个冬天的腰算是白养了。”姜娆嘟囔的翻了个身,枕在他的腿上闭目养神。
“我想听鲛人的唱的那首歌。”她软软道。
云起本想拒绝,垂眼瞥见她心口海东青的结印,心情格外的好。
他心情好,就很好说话,于是硬着头皮哼唱了起来。
原本悠扬缥缈极有意境的歌谣,被他唱的抑扬顿挫,像在唱战歌!
“不是这样的!”姜娆推了推他的胸膛,表示聒噪。
“你怎么知道我唱的不对,你又没有听过。”云起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带着笑意,嘴硬道。
“怎么没有听过,你在海之崖压着我的时候”说到这里,姜娆自动消了音。
小银魇从外面探进头来,朝云起吐了吐舌头。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他哑然失笑,淡淡道。
云起对于春梦的这个部分十分坦诚,坦言是自已的想象力太匮乏,经验为零,他应该再卖力一点才对。
可提到自已的族人时,他还是顿住了,挺拔的身姿往下沉了沉。
“我师父跟我说过,活着就是无数个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解决不了问题,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姜娆认真道,“我觉得那个制造问题的人,就是你。”
“我不会劝你不要继续自责,因为自责是勇于担当责任的副作用。”
“你既然就认定就是因为你的缺席,导致了后面的种种,那就应该去面对。哪怕是被阿父骂的狗血淋头,断绝关系,也是你该承担的。”
“我们现在一时去不了海之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给海之崖传一条你还活着的消息。”
“搁置问题,那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有答案。”
“搁置的越久,就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和遗憾,所以如果你不想更后悔,那就只能向前看。”
姜娆和他十指交缠,眸光坚定充满力量,“我陪你一起,无论什么后果,我们都一起承担。”
云起垂眸,半晌才下定决心,吻了吻她的手心,喑哑道,“好。”
第106章 异动
远在西陆南部的伦萨克湖,贝尔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一头小兽。
“贝尔大人,炸药已经安装好了。”一个兽人前来报告。
他站在高崖上往下看,整片伦萨克湖区尽收眼底。湖风将他的衣袍吹了起来,贝尔张开双手,嘴里发出“砰”的爆炸声。
“捷诺,你知道伦萨克湖有多大吗?”他唇边的弧度咧的夸张,仿佛一只精于算计的狐狸。
“应该很大很大吧。”那个兽人迟疑了一下,兽语量词和形容词都很匮乏,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贝尔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上次在大溪麓和灰豺部落一战后,好久没有这种刺激的感觉了。
“只要把这个湖区炸一个缺口,砰!整个西陆南部的土地都要被淹掉,他们临死前可以好好儿的洗一个澡。”他哈哈笑道。
“恐怕你不能如愿了。”对面的山崖上突然闪出许多身穿宽大长袍的大祭司。
风中响起吟唱的祝祷,充当前锋的大祭司们带着伴侣和部落中的兽人们在湖区前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阵型,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远程的祭司四散在不同的方位,伺机而动,宛若一个个高速输出的塔台,“南陆人,我们等你很久了。”
“哎呀呀,没想到就被发现了,真没意思。”贝尔本来还算平和的语气,又开始狂躁起来。
“明明东陆和北陆都收服的轻而易举,他们只要稍微诱惑一下就会上钩。”
“你们以为我稀罕西陆这块破地方吗?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不肯拥抱繁荣呢?”贝尔的计划频频受阻,他感觉全身发痒,开始焦躁的咬起了指甲。
“没有信仰,只有私欲的族群,就像是没有思想的蚁群,毫无价值。”为首的大祭司冷声道。
“好好好,我只有私欲,你们都又忠诚又迷人!”贝尔不想听这种又空又大的屁话,“那你们占卜的未来,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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