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噼里啪啦作响,应和着北风的萧瑟,真是让人晦涩难安。无数堆积的轻怨薄恨在此刻骤然汇聚、壮大、而后勃发。
“哐当”又是一声瓷器花瓶掉落在地后发出的粉碎声。
谢双发了疯的泄愤,地上全是碎瓷片。
一种难言的焦虑在他的心中潜伏,怀孕的未知,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
刚吐了两次,浑身无力,他拿着东西,手指都在颤抖。
“小双,先把东西放下,你现在身子弱,我们好好说。”盛见雪在一旁焦急的护着,轻声的劝。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怀孕的为什么不是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说着,眸底荡漾着一泓水色,颗颗晶莹的泪珠从那忽闪的大眼睛中流下。
他哭的无声,只是盯着盛见雪,任由那泪珠颗颗流下,令人揪心不已。
洗漱一番回来的姬延憬,看到屋里两个人对峙,还有地面的一片狼藉,纳闷的挠挠脑袋。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谁惹了孤的小祖宗?”
谢双看到姬延憬也回来了,直接斩钉截铁道:“我不要生孩子,我要把胎堕掉。”
“你说什么?!”
这还是姬延憬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冷脸,身上逐渐显露上位者的威严,深入骨髓的为君之道,未来天子的压迫感逼向谢双。那是他曾寄托了万分期待的孩子,皇室血脉绝对不容有失。
“这句话,孤只当没听见。不要再让孤听到第二遍。皇室血脉绝对不容迫害,你应当不想体会被囚禁的滋味。”
得亏了这会儿屋里没人,这太子府可是有不少宫里的眼线。若是让皇帝知晓谢双今日的这般话,明日他就会被一顶轿子抬进了皇宫。
谢双这会儿也是被吓得一身冷汗,跌坐在床上。
谋害皇嗣,也不知道他们南恩府几条命够赔?
可,难道这就是命?他谢双就要这般过完这一生?
当两人的贱妾,被这两个人肆意玩弄,甚至贱到对两个混蛋产生了感情。现在,他身为男子,以后还必须为他们生孩子?
谢双双拳紧握,手指捏到发白。
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即使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水润了芙蓉面。
那双眼睛里尽是疏离之色,再没了往日的亲昵和鲜活,这几个月来培养的情分在此刻消蚀殆尽。
看着这样的谢双,盛见雪不安的想要上前,姬延憬也收敛了一身的威压。
“你们娶我就是为了生孩子吗?”谢双一字一句的道出,带着浓浓的颤意。
两个男人听到,心口狠狠的刺痛一下。
“不,不是的……”盛见雪连忙否认……
可,他又要如何对小双解释,说这是意外?说自己是爱他的,只是迫于形势,他们需要一个孩子?
看着这样的谢双,盛见雪说不出口。好像再多的都是掩饰……
一向能言善辩的盛见雪的哑口无言,更何况是姬延憬?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哀求:
“小双,我们先吃饭,以后再说,好不好?”
谢双冷笑,他盛见雪也有求人的时候!
手指卸力的松开,谢双不再出声,转身出了卧室。
……
立春后,天气转暖,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派生机盎然。
只谢双的孕吐还未好转,京城内有些名气的厨子都被搜罗了遍,还是挡不住他愈发消瘦。原本肉嘟嘟的脸蛋瘦出了下颚线,晚上睡觉时,抱着甚至能摸到蝴蝶骨。
那么多补品候着,人硬是轻减了不少,姬延憬不知道把那些厨子骂了多少次。
他心中其实后悔了,没孩子又不是不能过?过个几年,等他继位了,从宗族抱过来一个养着,也不是不行。这也是姬延憬最初与盛见雪成婚时的打算。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知道谢双能怀孕时得到的第一份希望?
还是在小美人身上驰骋得到的无上快感?
亦或,在得知自己拥有血脉延续时的欣幸?
也罢,当男人的自尊心开始变质,君王的威严被抵制,能作为牺牲品的好像就只有谢双。
可是,为什么现在如此难堪呢?
那个如狐狸般娇俏顽皮的小美人,到底是凭借着一腔的炙热,撞开了平静的涟漪。
深深的藏于两个狗男人的胸膛。
谢双最近乖的很,让干嘛干嘛,床上挨操的时候也没了一句怨言,有时候动作慢了,他还会自己迎合过来。那些高昂的悦耳呻吟,也不会像往日一样遮遮掩掩。
当然,这仅仅局限于床上。
若不是每隔个几天都要同房,谢双恨不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平日里只当在眼前晃荡的两个人是空气。
男子怀孕与女子不同,母体不能为胎儿提供营养,一切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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