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早就没有起身的力气,他瘫坐着,用最后的妖力说:“我累了,你抱我走罢。”
陆观道眨眨眼:“你不怪我?我……我这样跑过来,你不怪我?”
“……嗯。”
那人儿很是好哄,听了一字就忍不住地甩起藏不住的大尾巴。
“好!我背你走!”
只见陆观道上前几步,又掸了掸衣袖,这才俯身半跪,把后背交给了斐守岁。
斐守岁双目一黑,他体内仙力不起作用,就连力气都不曾回来,哪有那个劲一跃而起。
“抱我吧……”他言。
手蔫蔫地移了移,碰了下陆观道的手臂。
陆观道倏地红了耳垂,肉眼可见绯去脖颈一片。
斐守岁虚眯着眼,没有注意人儿羞赧:“我没力气了……”
“啊啊!”
陆观道这才听懂般起身又俯身,他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手掌弯曲复伸直,最终下定决心,他将手与斐守岁相碰。触摸到斐守岁时还是有些谨慎,他生怕守岁在与他开玩笑,开一个专门甩他,逗他玩的笑话。
也便抱得很紧。
从弯腰到直起,斐守岁轻如一片枯叶,没有过分的重量。
陆观道将他圈在怀里,还能颠一下,只是斐守岁脸色难看,也就灭了这般想法。
有槐花香,沁入心肺。
人儿不敢多看,不敢多闻,为了转移浮躁不已的心,他道:“为何没了力气?”
斐守岁靠着胸膛,一只手抓住陆观道衣襟,头点了点,示意他下来些。
陆观道便低了脑袋,墨发落于脸颊,打在守岁额上,有些痒。
守岁轻微移了下,避开陆观道的长发,他凑上前,咬牙一词。
“少问。”
陆观道被这一绵软之词绷紧了神经,他不问了,死也不问。
克制
就这般一步一步走,再从槐树下踏入海中。
两人都赤着脚,细沙软泥不需,便是嵌入也无所谓。
斐守岁完全将身心放在了陆观道手上,他迷迷糊糊地抓着衣襟,只是看到海水靠近他。
有人的呼吸很重,但却克制。
海水一浪翻似一浪,翻过了他身边,在悄无声息地跑走。
斐守岁缩了缩身子,他有些冷:“快些走吧。”
陆观道:“快些?”
“是。”
“我……”不敢。
好似陆观道手里抱着的并非人儿,而是一个瓷器娃娃,他生怕一用力就碎了,生怕松手就跑了。
“你这样虚弱,早出去也无济于事。”陆观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斐守岁听罢,沉默良久。
假金乌高照,槐花香朗朗。
“说得有理。”也不知道为何,斐守岁彻底放下了心防,他时不时在怀中动一动,鼻尖就能闻到那股子好闻的香。
香……
踩水而去。
斐守岁从不停歇神思,他还在病苦之中,又开始琢磨神的蛇尾。
若神与陆观道乃是一脉相承,莫非这陆观道……是蛇妖?
非也。
斐守岁并未察觉妖气。
指尖有些冷,于是斐守岁的手掌蜷缩。
微凉的手贴住了衣料下的肌肤,没了那件丢在陆家坑里的外衣,手能被肉体的热捂暖。
陆观道能感知手的冷,如冰锥融化下的水珠,落于舌尖。
人儿低声问守岁:“手怎样才能好些?”
斐守岁笑了声,掀开眼帘,他见近在咫尺的脸,颇有些不适应,便言:“呵,将你的衣裳给我。”
“好。”
陆观道听了,正欲停下脚,试图解开衣袍,斐守岁立马按住他的手。
头是低垂,看不清眼睛,声音是颤的,有些拨动。
“只是说说,”
斐守岁的手放开陆观道手腕,指尖渐渐远离,“你还是快些走,带我出了心识。”
“……好,”陆观道不解,又补充,“我很爱干净的!”
知道了。
那手儿却被脸颊蹭了下。
斐守岁浑身一颤,猛地抬头,他撞上陆观道那双痴迷的眼,心跳声又加重几分。
奇怪……
指尖掠过皮肉。
陆观道言:“我的手抱着你,所以……”
“我知。”
那双湿乎乎的眼,还是少看得好。
斐守岁侧过脑袋,也垂了手。
“亓官……那个墨水姑娘是在外面吗?”斐守岁。
“是,我记得她,棺材铺外的新娘子,”陆观道加快了脚步,他说着,“你的术法?”
“差不多,”
斐守岁边回答,边看向海面,他在寻找那只木头物件,“你跑来时,可有见到……”
话一出口,那圆滚滚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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