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建公司大楼。哎呦,上月你去英国的时候,他就急着把这里拆了,当时我没收到通知啊,赶来时这栋楼已经塌了。”
“老李那个死老头,审批这件事居然没告知我。”
“哎,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啊,小江。锦江那块地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沉博仲双手背在身后,眼尾的细纹堆迭在一起,语气带着讨好,唯独那双眼睛,始终在审视着眼前的废墟。
江頖闻声未答,心底的痛苦渐渐沉淀为疲惫。他无奈地注视着这片土地,钢筋横插在沃土之中,耀眼的光芒掠过钢铁晃过眼前。他抬眼望向天空,这里早已被高楼大厦包围,四四方方的阳光将此地困成一道屏障,像极了时间的围场,唯有他带着记忆,独自站在这里。
亮堂的皮鞋蒙上了泥土,黑色裤脚沾了些化工灰尘,鞋底划过地面时,这块土地的痕迹被抚平了。
“时代变化真快啊。”
江頖的语气里没有指责,所有情绪都像那栋楼一般,消失无踪。说完,他抬步离开,没有等身后的沉博仲。
沉博仲愣在原地许久。这块地曾被政府收用,因资金短缺一直未动工。后来江頖得知此事,便投资拿下;再后来李光下台,这块地便一直闲置,直到上个月被肖凯横插一脚。
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遮掩住了沉博仲眼底的笑意。
江頖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被一棵杏树拦住了去路。抬眼望去,树上的叶子早已凋谢,落入江中随波漂流。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神情,他跨过围栏走到树的背面,树干上的伤痕并未被岁月抹去,上面残留的笔迹,是时间最好的证明。每一个字他都认得,这些带着记忆的符号是他的年少时光。
无人察觉这行隐匿于树干的痕迹,唯有江頖,带着记忆的哀思,年年在此复刻。就像在自己的心上留下印记,从未停歇。
他抚摸着痕迹,轻声呢喃:“许我爱人,人生顺遂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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