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纳斯没有月亮。
直到来到了费伦,莫拉卡尔才第一次见到了月亮。
彼时缺乏浪漫天赋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主物质位面的生物,会对这个天体寄予远超合理范围的情感。
或许他永远都难以理解这些在温室中长大的生物的多愁善感。
他想。
然后生命中的第一个百年还没过半,他就遇到了辛西娅。
莫拉卡尔的书房,像一座漂浮在寂静中的孤岛。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燃烧,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冰冷。
提夫林坐在他那张高大的黑檀木椅中,红皮肤在跳动的火光下仿佛凝固的血液。
他刚刚结束了对托拉姆身上残留诅咒气息的最终探查——一个不算强大,却足够隐蔽,专精于扭曲和放大内心潜意识的邪恶诅咒。
结论清晰得令人绝望。
他抬起眼,看着站在书桌前的养子。
托拉姆站在光影交界处,火红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灰眸低垂,盯着地毯上繁复的纹路,仿佛能从中看出自己命运的轨迹。
他比离家时瘦削了许多,轮廓更加锋利,却也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托拉姆。”莫拉卡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诅咒的来源和性质,我已经确认了。它的污秽欺骗了你的意识。”
他停顿了一下,黑色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年轻人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托拉姆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辛西娅……”莫拉卡尔提到这个名字时,语调有了一丝明显凝滞,“她的状态很不好。精神上的创伤,远比身体更难以愈合。”
冰冷的自责随着妻子的名字,如同毒蛇,噬咬着莫拉卡尔的心脏。
他离开了他守护的月亮,而在他离开期间,他最珍视的人在他提供的庇护所里受到了最深的伤害。
这是他作为丈夫和守护者无可推卸的失职。
但此刻,他必须将这份翻涌的情感压下去,用理性来处理这场灾难。
“这件事,到此为止。”片刻后他继续开口,声音恢复了冷静。
知道的人必须越少越好。
不是因为所谓的名誉——他不在乎丑闻,更不在乎外界如何评价他本人。
但辛西娅在乎。
任何过激的惩罚,都会引来外界的窥探和流言。
那些恶意的揣测,会对辛西娅造成第二次,甚至更致命的伤害。
她承受不起。
提夫林看着托拉姆,试图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找到理解,或者解脱——毕竟,诅咒是元凶,他同样是受害者之一。
他也必须是受害者。
莫拉卡尔这样告诉自己。
因诅咒造成的一次身体上的意外,远比一次蓄意的背叛来得容易接受。
提夫林没有贞洁的观念,但辛西娅绝不能是因善良而被背叛的。
那才会真的毁了她。
莫拉卡尔甚至罕见地,试图寻找一丝可以称之为宽慰的词语。
他并不想彻底摧毁这个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尽管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因此,我决定……”
他准备宣布那个深思熟虑后的安排——将托拉姆调往遥远的南方据点,一个重要的、需要长期驻守的岗位。
这既是调离,也是一种保护,一个让时间冲刷一切的机会。
他希望托拉姆能明白,这是目前情况下,对所有人,尤其是对辛西娅,最不坏的选择。
然而,他的话被打断了。
“不是的。”
托拉姆的声音响起,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
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灰眸中不再是叛逆或愤怒,而是一片燃烧殆尽的、绝望的死寂。
莫拉卡尔蹙眉,但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继续。
“不是诅咒的错。”托拉姆望着莫拉卡尔,眼神空洞“它只是……它只是给了我一个借口。一个我或许一直在等待的借口。”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壁炉的火苗也停止了跳动。
不是错觉,是真正魔力的逸散。
来自龙血后裔的威压。
莫拉卡尔的身体绷紧了,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里,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怜悯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不悦。
或者说,愤怒。
托拉姆像是没有感觉到,也可能他已不在乎。
他沉浸在自我的倾诉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剜出的血肉。
“是我……是我先肖想她的。”他艰难地吐出这些词语,脸上浮现出剧烈的恶心感,或许是因为这些话本身就带着剧毒。
“我爱上了她。”
“爱?”莫拉卡尔重复了这个词,声音轻得可怕,砸在托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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