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常会引发他们微妙的不安。只是别的孩子大多用哭闹抗议,而他的儿子……
果然,他的基因还在默默发力。
“daddy,”关越睁着无辜的眼睛,朝他伸出胖藕般的手臂,软声要求:“要苹果。”
关铭健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认命似的去冰箱里拿了颗鲜艳的红苹果,又仔细地拿了个小碗和银勺,坐到小孩子的身边,认认真真地替他刮着果肉。
“喝过奶粉了,还要吃苹果,”关铭健轻轻地将勺子递到儿子嘴边,指节在他小小的鼻子上刮了刮,“胃口越来越大了。”
“他三个月重了三斤,前几天妈咪来的时候,还说要控制一下了,不然到了三岁真要变成小胖子了。”
“不胖!”小孩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小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我饿。”
“好,”鄢琦连说了三句好,投降似的举起手来,一边比划着苹果的大小,“但是苹果只能吃四分之一,马上要到睡觉时间了。”
“……”关越纠结地皱了皱眉,郁闷地抬眼看了一眼父亲,小心翼翼地吞下果泥,主动拿过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巴。
“刚才说到跨年,”关铭健放下了勺子,替他拿来婴儿湿巾,忽然转向妻子开口,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的软发,“我已经订好了伦敦的酒店,就在泰晤士河边。”
鄢琦讶异地抬头:“你真的订了?我还以为你忙得顾不上这些。”
“你前段时间不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句吗?”他勾起唇,亲了亲她的脸颊,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想着你会喜欢,就先定了。”
她靠回他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雪松气息。这两年,他虽然常常缺席日常的琐碎,但在所有她的事上,他从未让她失望。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隐没在雪幕之后,客厅里只剩下壁炉跳跃的火光。儿子在妻子怀里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小小的餐巾被他仔细地迭好,放在一旁。
“小家伙真的有洁癖,”男人捏了捏儿子柔软的小手,将用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什么东西都要迭的好好的,还讲究对称。”
“明年,”他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缺席的日子,错过了孩子第一次会走路,也错过了他叫的第一句爸爸妈妈,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会调整工作上的事,多陪陪你们。”
“嗯,”鄢琦轻轻地点头,完成了刚刚那个被孩子打断的吻,唇瓣同他交缠之间,思念再次被点燃,化作主动的热情。
关越终于在她怀里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平稳,长睫毛在柔嫩的脸颊上投下两道小小的阴影。
可母亲却被吻得喘不上气,脸颊泛着红晕,脑袋昏沉地靠在丈夫怀里。关铭健低笑一声,起声将孩子轻轻放进一旁的摇篮,为他掖好毛毯边缘,又轻声唤来育儿阿姨在旁照看。
“雪越来越大了。”她终于从那阵令人眩晕的亲昵中回过神来,站在卧室外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风雪笼罩的静谧世界,轻声道。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
“嗯。”他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背脊贴合在自己胸膛,下巴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大雪会让整个世界变得很安静,好像这里,只有你和我一样。”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话语融在几乎听不见的落雪声中。远处道路上有车辆驶过,灯光在雪幕中晕开模糊的光点,像沉入深海的星子,转瞬即逝。屋内充足的暖气与窗外冰天雪地仿佛只隔着一层玻璃,而他们就在这个温暖的茧里,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如果要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许一个愿望,你会许下什么?”关铭健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问道。
“嗯……”她思索片刻,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了句:“跨年夜那天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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