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一些办法扼杀你们感情,结果都适得其反。我做的事变成刺激你们孤注一掷的诱因,或许这就是命。”敬亭感慨道。
小钟意外发现,真正让她解开心结的不是自己的成长或改变,而是敬亭的释然。起起落落的遭遇终究像说破的噩梦随风散去。
但她内心还有一处未曾离去的恨意,平静地死灰复燃。
“妈妈,发举报帖的人好像有点来历,你那天上台讲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敬亭却吊人胃口地反问:“知道了你想怎么办?找那人报复?”
“我才不浪费那时间。就是想知道,我猜是学校里的人,以后遇到得有防备。”
“你的感觉很对,去学校留意下谁这两天一声不响消失了。”
本以为事件告终她和大钟至少有一个人要走,很可能两个都走,结果竟然是对方走?这算不算颠倒黑白?小钟的认知备受挑战。
“你做的?”
敬亭答非所问:“事情闹大,你父亲也知道了。他跟我看法差不多,跟踪,偷拍,盗用信息就是不对,对你那么大的恶意,不该让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原来是因为父亲的钞能力。努力学习的充实日子几乎让她忘记自己还是个关系户这件事。
“怪不得我没事。”
作为受益者,她连讽刺都无底气。
“本来他想连钟绍钤一起弄走,但碰壁了。”
“他也被别的人保了,而且后台更硬,比如校长?”
敬亭眼中亮光闪过,似解开一个由来已久的困惑,呢喃自语:“这样倒说得通。”
小钟掩唇,但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了。方才不知不觉就被敬亭套了话。大钟的许多事,小钟跟他在一块就知道了,但敬亭无由得知。
反过来想,敬亭话里话外也透露给她不少。比如所谓“扼杀她们的感情”,敬亭是不是也曾试图把大钟弄走,但如出一辙碰了壁,还为此纳闷着?她承诺不再干涉,也绝非接纳大钟,而是父亲下场自会阻挠,她不必再费事。
好一计驱虎吞狼。
许是最后的和平演变让小钟有点飘了,她觉得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为大钟维护道:“他不是你们猜测中的坏人。”
虽然也是坏人。小钟暗想。
“是吗?”敬亭眼神冷冽,“如果你是二十五岁、三十岁,想一个找比自己大十岁、二十岁甚至更老的男人,我祝你幸福,因为那时你多少接触过社会,对世事已有清晰的判断。但是你现在十八岁,都没出学校。天下没有一个家长会同意自己十八岁的女儿跟三十岁的老男人在一起。要放在以前,你父亲还让你去学校,没把你腿打断关在家里,都算客气了。”
小钟没再说话。她想到敬亭不是她的监护人,或许在敬亭看,管她的事本就属于越俎代庖,不想管也无可厚非。只是父母与儿女间的不平等,不会随抚养关系的终止而消亡。不是父母对子女的成长熟视无睹,也不是子女仰仗父母越多,父母能给予的尊重就越少,而是父母的存在导致自我缺失的那一部分,不可能由他们来治愈,补全。
所以人长大注定要离开,去尘世寻找缺失的另一个“我”。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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