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再返回去,他们不敢也没有权利对陈筱茹有任何微词。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的,吴誓言上了幼儿园以后,剩吴开言自己就更好带了,曾经一夜白头的两位老人也在带孩子的鸡毛蒜皮中渐渐麻木丧子之痛。
吴开言就像哥哥说的,生下来丑丑的,长到两三岁的时候还是黑黑瘦瘦的,一张小脸上除了眼睛别的五官都像是用劣质积木硬拼凑上去的,处得好的邻居都会说这孩子怎么和他哥哥差这么多啊。
但是他这种丑样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过敏体质,感冒了就容易引发过敏性哮喘,一到冬天就咳嗽个没完,陈筱茹带他去看了一个老中医,坚持着喝了半年的中药,咳嗽调理得好不好另说,愣是把他脾胃调理好了,吃嘛嘛香,眼看着就跟气吹似的,胖了起来。
胖起来的吴开言小脸也变白了,鼻子嘴巴就像被拉扯出了正常的形状,他变得可爱,变得招人喜欢。
奶奶带着他们在下面玩的时候,吴开言总是最受欢迎的那个孩子,有的小孩就愿意掐掐他的小脸,拍拍他滚圆的小肚子,吴开言也不哭也不生气,时间长了还主动拉起衣服来给别人看,脆生生地声音说着:今天也吃饱饱了。
大人们都被逗地笑起来,吴誓言那会已经上了小学,像个小大人,不愿再跟一帮比他矮一个头的小不点儿玩了,但当同龄孩子叫他一起去别的地方玩得更野时,他也总能及时地跑回来,从不让奶奶绕着整个小区去找。
有时候还会帮着奶奶看着弟弟,牵着他的小肉手去到广场上,让奶奶能有空和别人聊聊天,有小孩又开始敲弟弟鼓突突的肚子时,他会把弟弟的衣服抻好,省得着凉。
他把在学校听来的故事讲给弟弟,写作业的时候给他一根画笔让他在身边坐着乱涂。
后来陈筱茹总是说吴开言从小就接受学霸的熏陶,为什么愣是没开窍呢?
他们在平稳安定,所有人真诚以待的环境中长大,却变得那么不一样。
像两个用相同方式培育而出,因为一阵微不可察的气流或是某个微小计数而彻底长成两颗完全不同植物的种子。
吴誓言从梦里惊醒,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心仿佛到了嗓子口,他紧紧闭着嘴巴,生怕它跳出来。
两只手瘫在身侧,脑子迟滞,犹如飘荡在一片污七八糟的空虚中,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抓不住,越是努力想看清,越是茫然无顾。
这不是他所习惯的,在吴誓言的字典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心跳逐渐恢复平稳,他眨眨眼,眼球似乎直瞪着一个方向太久,转动着有股生涩的痛意,他闭上眼,缓和一下,又睁开,歪了歪头向外看去。
他们搬到这个房子已经有几年了,当初是为了他们上初中,在爷爷奶奶的资助下置换了这套大的,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卧室,他不用在和弟弟挤在一个房间。
他翻了个身,神色淡下来,怔怔地看着近得如同贴在窗户边缘的月亮,看得久了渐渐出现虚影,月亮分化成两个,他抬起手向前挥挥,两个月亮又重叠到了一起,蒙着一层浅浅的白光,柔和得如同弟弟的皮肤。
是了,他又做了有弟弟的梦,除了第一次,再以后的每一次他都清楚地记得。
吴誓言蜷缩起身子,两腿交叠着往胸前凑,腿间黏腻腻的,是他刚刚射出的精液,他在青春期的性事上最爽的体验不是来自于看黄片,也不是自己手活,而是做梦,梦里没有大胸美女,肌肉帅哥,是他每天都能看到的弟弟。
他越缩越紧,有种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团得越来越小的冲动,好像这样就能藏起来,藏起来他龌龊不堪的心思。
怎么会这样呢?喜欢男人好像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但是喜欢弟弟这种想法就有点可怕了,他试着去想别人,想学校里有风度有才华的男老师,年级里优秀的同学,电视里各种类型的帅哥。
不对的,他两手抱在膝盖上,嗤笑出声,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种倨傲不逊的样子,他们都不是,任何人都不是,只有他的弟弟,他从小看着,一点点长成的弟弟才是能入得他梦,得到他青睐的人。
让他产生欲望,心生怜爱。
因为有了欲望,感情开始变质。
弟弟长得可爱,一年年的,就像照着他心里的完美画像在变一样,眼睛又大又亮,单纯清澈,毫无攻击性的样子,那是吴誓言最喜欢的弟弟身上的地方,不看着他,光是在心里想着,都会不自觉沉溺在那双眼睛里。
身子蜷得太紧,以至于开始发疼,他一点点放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的手在身下湿漉漉的地方抹了一把,又把手摊开放到心口那里。
心跳平稳,他的欲望与心动重叠在一起,短暂消失的掌控感又回来了,期待与悸动替代了茫然无措。
任何外人都没办法代替弟弟的存在,毕竟那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合该在一起的。
吴誓言翻过身去,背对着有月光的窗户,闭上眼,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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