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九将的人头。”沈清让嗓音微哑,“你谋划多年,不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时岁忽然逼近,折扇抵在沈清让心口,“为了报仇?为了泄愤?”他冷笑,“沈清让,你以为我时岁就这点出息?”
沈清让呼吸一滞。
“我要的不只是他们的命。”时岁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真相大白于天下,要的是他们身败名裂,要的是……”他忽然收声,折扇轻敲沈清让胸口,“你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沈清让眸色深沉如夜:“你究竟……”
“报——”又一声急报打断了他的话。
侍卫统领匆匆入内:“丞相,关内传来消息,十九将已率兵出关,正朝我军逼近!”
时岁抬手为沈清让整了整肩甲:“去吧,我的大将军。”
“我等着你的……凯旋。”
沈清让深深看了时岁一眼,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时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折扇在掌心轻敲,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侍卫统领见沈清让离去,又低声道:“禀相爷,一切按计划进行。”
时岁微微颔首:“箫启明那边?”
“已派人盯紧了,他逃不出京城。”侍卫统领顿了顿,“只是……沈将军他……”
“他会明白的。”时岁轻声道,“迟早会明白的。”
帐外,战鼓已响,号角长鸣。
大战,一触即发。
玉门关外三十里,黄沙漫卷。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沈清让的袍角已被鲜血浸透。银枪所过之处,敌军如麦浪般倒下。
他杀红了眼,每一枪都直取要害,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愤懑尽数发泄。
突然,西北角高坡上传来一声暴喝:“沈家余孽!”
这声称呼让沈清让浑身一僵。
他缓缓抬头,看到昔日父亲的左膀右臂,镇北将军赵阔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嫌恶。
“果然是你这个祸害。”赵阔冷笑,“当年就该让你跟着沈家一起死干净!”
沈清让握枪的手青筋暴起。这些曾与父亲称兄道弟的人,曾经亲切唤他“贤侄”的人,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赵叔父。”他声音嘶哑,“这就是你们对沈家独苗的期许?”
“闭嘴!”赵阔厉声打断,“你也配叫我叔父?沈家满门愚忠,死有余辜!你父亲那个蠢货,非要查什么军饷贪腐……”
话未说完,银枪已破空而来。沈清让如鬼魅般突进到赵阔马前,枪尖抵住他的咽喉:“再说一遍。”
他轻声道,枪尖在赵阔喉结上压出血痕。
曾经抚摸他头顶的宽厚手掌,此刻全都按在刀柄上。
“小杂种!”曾经教他骑射的孙将军啐了一口,“当年要不是老沈临死前求我们,谁会收留你这个累赘?”
“结果你倒好。”接话的是父亲最信任的军师,“转头就做了时岁那奸相的走狗!”
十八柄兵刃同时出鞘。
“投靠阉党的走狗!”
“时岁的玩物!”
“沈家的耻辱!”
污言秽语如毒箭袭来。沈清让忽然低笑,笑声里淬着冰:“原来如此。”他枪尖微转,在赵阔颈间划出血线,“你们恨的不是我投靠奸佞……”
银枪突然暴起,将左侧袭来的长戟劈断。
“而是我竟活着走出了那场庆功宴!”
“我没像父亲那样,傻乎乎地被你们害死,对吗?”
十九将脸色骤变。赵阔猛地抽刀劈来:“找死!”
“铛——”
精钢扇骨架住刀锋,火星迸溅。时岁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清让身侧,折扇轻转便将赵阔的刀绞飞出去。
“沈将军。”时岁的声音带着戏谑,“杀人这等粗活……”
他折扇突然展开,扇面掠过赵阔双眼:“该让本相来。”
赵阔惨叫着捂眼后退。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
十九将的私兵竟调转枪头,开始屠杀自己人!
沈清让惊愕回首,只见敌军阵中无数兵卒的甲胄下,露出的内衬的白袍。
这便是时岁放在玉门关的棋。
沈清让不再多言。他缓缓举起银枪,枪尖直指苍穹:“白袍军听令——”
“活捉十九将!”
这场仗赢得毫无悬念。
尸山血海间,沈清让拄枪而立,胸口剧烈起伏。
他忽地闷咳一声,喉间腥甜翻涌,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滴落在沙地上。
“沈清让!”
时岁的身影骤然逼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探上他的脉搏。
触手冰凉,寒毒已深入经脉。
“我给你的大血……”时岁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咬牙切齿,“你没用?!”
沈清让抬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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