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烤。那外酥里嫩的鲜香美味能让沈祁安忍受和他爹一起用膳时的唠叨。
月风哪有时间去正堂看主人家吃了什么,但为了赶紧把这尊大佛哄回家他忙不迭地点点头。
把沈祁安送到沈府内的垂花门,月风便以要喂马为由忙跑走了。
正堂内摆了张黄褐色的榆木饭桌,沈榷坐在正位,宋熙宜和沈知聿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新过门儿的小嫂嫂坐在沈知聿身旁。
沈祁安远远看着那一家子和和美美坐在那里,仿佛这沈家没了他最好。顿时气得眼眶都红了,他紧紧攥着双拳。默默看了一会儿,松开手,哼了一声,嘴角勾了一抹笑,快步穿过游廊往正堂走去。他沈祁安岂是肯受委屈的主儿。
沈祁安晃悠到人跟前,朝主位随便行了一礼。看着沈知聿开口道:“大哥气色不错,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天未见都能下床走路了。”
宋熙宜看见沈祁安恨不得将他生吞了,又怎么能容忍他在这儿冲着自己亲生儿子阴阳怪气,她刚要发作,沈榷却先发了怒,“天天跑哪里鬼混!一身酒气,让你做生意又不是让你把自己喝死在外头。我不让月风去寻你,怕是过年我还得拎着礼去你哪儿给你拜年!”
添香阁是个大酒坛子,哪怕沈祁安昨个儿没喝几杯,也染了一身酒气胭脂香。沈榷皱眉,“月风哪去了?让他把你带下去好好沐浴更衣!”
沈祁安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骂的人不是他一样,搬了一把撤在一边的多余的椅凳,坐在姜沅旁边,“爹,我等会儿去洗。我饿了!你们这么一大桌子菜不让我吃,也忒小气!”
沈榷听他喊饿,也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人往沈祁安面前添了一副碗筷。
宋熙宜脸色气得发白,她扔了玉箸,准备起身,谁知却沈知聿开口说:“祁安,这道腌笃鲜你一定没吃过,尝尝。”
沈知聿仍是一脸病样,反倒显得愈发温润如玉,说起话来也是和风细雨。他拿了瓷碗和调羹准备帮沈祁安盛汤,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沅接过碗,“爷,我来罢。”
沈祁安其实进来就注意到了姜沅,冬日里一袭天缥色的圆领常服,倒是称得人白净清冷。他盛汤时露出一截羊脂白玉似的手腕,看着更像一块冰了。姜沅把碗递到他面前,“二爷尝尝。”
沈祁安确实没喝过这样的肉汤,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腌肉酥肥,莴笋清香脆嫩,鲜味浓厚。用这一碗拜过了五脏庙,浑身舒坦极了
“这是沅儿家乡的菜,他今天早起做的。是不是尝着新鲜?”沈知聿见他一碗见底,便知道他喜欢。
沈祁安点点头,“确实好喝,沅嫂嫂手艺不错,大哥以后可有口福了!”他虽嘴上夸着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沈知聿的话,再没去盛一碗。
因为沈知聿的主动示好,饭桌上的氛围柔和许多。沈榷看着这兄友弟恭的和睦样子很是满意,叫书柏捧了个匣子过来。
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三枚玉佩,两枚狮子头纹的方形玉佩,一枚莲花纹的豆形玉佩,那玉佩细腻温润,色泽清透,雕刻精美,一看便知是极品。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1]今年过年我怕是不能在家,这三枚玉佩就提前给你们仨罢。”
三人站起来了一齐行礼谢过,沈榷看着这皎如玉树临风前[2]般的人儿自然是喜不自胜。“坐罢,坐罢,行什么礼。”
“主君,这大过年的怎还要出去?官家昨个儿找你,可是为了这事?”宋熙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原来的情绪。
沈榷叹了口气,“今年天怪得很,咱们这儿都下了这么大的雪,再往北边雪更大了。听说畜养的牲畜都冻死了大半,更何况是人。朔州的官员连连上报,怕是这雪灾严重得很。官家忧心忡忡,昨个儿叫了许多人进宫,商量着拟了一份前去赈灾的官员名单……”
宋熙宜一听雪灾那么严重,不免担心。“可这天寒地冻的,我倒要进宫问问皇兄哪儿就需要主君亲自去了。”
“雇驴冲雪非容易事儿,雇一头便要日费青钱八百文。这雪花花的白银从国库流出,官家总是要派人跟着的,怕有心术不正的赚这灾难财。”
“那主君昨天回来也该告诉我一声,官家什么时候让你们走?”
“明天。”
“明天!?”宋熙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主君怎么不到了朔州再差人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宋熙宜气得没话说,饭也不吃了,带着瑞妈妈等人回了主屋给沈榷收拾行李。
剩下的人听到大过年的发生雪灾,也都心情不佳,离了饭桌。沈榷单独把沈祁安叫去了书房。
沈家书房外郁郁葱葱围着松树,得名“苍松阁”。堂屋前左右的楹联写道:“万个长松覆短墙,碧流深处读书房。[3]”书房里早早烘了红箩炭,书柏奉了茶,站在一旁候着。
“祁安,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好在家呆几天。知聿身体不好,沈家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你看顾着。大过年的也别和你母亲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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