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一般滚到沈祁安旁边。
原来是姜谦妾室所生的小儿子,名唤姜淇。这小孩儿扒拉这沈祁安的腿,神色慌张地说:“快去救救沅哥哥,他们打起来了!”
沈祁安一听脸色都变了,噔一下子站起来,跟着姜淇跑到内室。他推了屏风冲进去,看到姜沅被一群小厮按在地上,满脸的泪,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破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祁安霎时觉得一股气血翻涌到头上,他踢脚踹飞按在姜沅的人。用力过大,小厮整个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咳出口血。
“姜沅!”沈祁安扶起他,把他嘴里的布拿掉。
姜沅没了牵制,一把抽了沈祁安的佩剑,朝郑芸之刺去。郑芸之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挡住吓呆了的女儿姜汐。
沈祁安眼疾手快拉出了姜沅,从后扣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拦在怀里。那剑是佩剑,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多,份量格外重。沈祁安攥紧他手腕,姜沅就吃痛地掉了剑。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她把我的树烧了!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娘亲的东西都被她们抢走了,就剩了这树,她们还砍了放火烧了。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姜沅哭得气都喘不上,虽还在沈祁安怀里挣扎,但是没有多少力气,只是重复地喊着娘亲。
沈祁安怒气填胸,不可遏止。横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郑芸之母女,她们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沈祁安那眼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好半天郑芸之才回过神来,赔笑道:“沅哥儿疯魔了不成,本来就是一棵死树……”
“不是!不是死的!”姜沅泪眼婆娑转头看着沈祁安,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沈祁安,不是死的!姜汐烧了我的树!”
姜沅还从未叫过沈祁安的名字,如今人在他怀里,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沈祁安只觉得心里涨水一般,荡起涟漪。
“我赔你就是!告什么状,要打要杀的你真是蛇蝎心肠!”姜汐看着姜沅被按住,也不怕了,一个劲儿地诋毁他。
姜沅平日虽嘴上不饶人,先下气极了,伤透了心,只顾着哭,哪儿还有精力怼回去。他猛地喘了口气,脚下一软,晕了过去。沈祁安搂着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冷漠地看了一眼姜汐,他才不管是男是女,心里算计着要为姜沅报仇,仿佛毒蛇吐信一般,起了杀心。
沈祁安抱起姜沅,往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微微转过头,对姜汐说:“你真的额上可似能跑马,姜沅的东西全天下最矜贵,你赔?就你那贱命,十条都赔不起!”
沈祁安扫了一眼扶着门框,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姜泽,骂了句“滚!”
姜汐从小到大哪儿听过一句重话,还要追出去发作。郑芸之拦着她,“你也是!好好烧他的树作甚!”
“从小到大他就宝贵他的那个破树!一个癸君,天天一副冷淡尊贵的派头,我偏看不惯,就要毁了他喜欢的!今天父亲不在,姜沅进来见了我们转身就走,摆明了没把人放在眼里,我就是要气他!”
“他如今嫁入沈府,何等尊贵,你惹他干什么!”姜泽的一官半职还是因着嫁了姜沅才得来的,他自然不想和姜沅关系闹僵。
姜汐看到他这不争气的大哥就来气,“怂货!怕他作甚,没几年便是个寡夫!”
“你闭嘴吧!沈家也是你能多嘴的!”听着姜汐越说越不成样子,郑芸之忙制止她。
“哼!”姜汐不再多说,起身撞开姜泽走了出去。
好好的人进去还没事儿,出来却被抱着出来。本来候在外面的环姐姐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询问,沈祁安就抱着他上了马车,吩咐了月风。“去添香阁,走后门进去。你再去接个大夫过来!”
章圆看了沈祁安常用的那暖阁进了洒扫的人,却未见别的官儿进去,于是便隔着纱帐往外瞧。瞥见沈祁安着急忙慌地打横抱了一人进来。怀里那人被沈祁安打横抱着,身上盖了件沈祁安平日爱穿的裘皮大氅,衣服遮住了他半边容貌,可现在青天白日的,章圆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只瞧见一半儿的脸,章圆暗自感叹沈祁安又从哪儿寻得这样好看的仙官儿,那小仙官儿眼睛闭着,模样十分乖巧。还来不及多看,沈祁安抱了人进了内阁。随后月风带着大夫和丫鬟神色匆匆地进去了。这下章圆倒是更好奇了,沈祁安在房事上从不用强,来这添香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知是看上哪家良人,还逼着把人弄伤了。
“啊!”正想着,花妈妈站在他身后拍他的头。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章圆忙捂着脑袋跑走了。
大夫替姜沅把了把脉,“这小郎君只是情绪起伏过大,受了些刺激,休息休息便无妨。只不过他尺脉偏虚,寸脉浮数,肝胆有气郁,怕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
沈祁安听了皱着眉,他询问的眼神看向环姐姐。环姐姐也愣了,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沈知聿屋内早早熄了灯,没想到姜沅竟没睡好。
“你开些安神的药,煎了送来。”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