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1]”
“沈二爷今个儿又没来也不知是唱给谁听!”云青翻身下了榻,一改刚刚不耐烦的神色,换了假惺惺的笑脸,打开门,探出头:“圆儿,你手疼不疼,歇一会儿吧。”
章圆被他这么一说,自然知道讨人嫌,抱着琵琶走了。
而姜沅也是听到自己名字吓了一跳,“圆儿?”
“你认识?”
姜沅摇摇头,暗暗心想那日在门外喊沈祁安的怕也是他。
“这圆儿模样虽不是一等一,却讨沈家二爷喜欢得紧呢!”云青记仇得很,阴阳怪气道:“沈府是何等富贵,人家的随便一个打赏儿都能买下我这条贱命了!章圆命好得很,傍上个沈二爷!”
“听闻沈家二爷风流浪荡,没成想还有用情对待的人。”
“可不是!”说起别人,云青来了劲头,“章圆近来身上一股奇香,闻来竟像初夏脆李那般清新香甜,原来他戴的那金属香囊是沈二爷赏的,听说宫里人也用呢!章圆日日都戴在身上,盼着能像他唱的曲儿一样,和沈二爷岁岁长相见。”
姜沅听罢,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两人无言坐到时辰到了,姜沅便随王妈妈回了沈府。
却说沈榷一行朝廷命官清了雪灾,回到大宁城也不见歇息。春日到了,政通人和,百废待兴,前朝政务繁忙得紧,各府家眷们也不闲着,为了走动关系,攀附人情,春日宴赶着趟儿似的,去了一场又一场。
周夫人一早便拿了新做的衣裳,隆重梳洗打扮一番。旁人的席面也就罢了,今日去的可是沈府的宴,听闻史夫人也应了邀,都是权柄极盛的人,她可不能失了礼。
由着下人引着穿过沈府幽长的游廊,来到曲溪楼。周氏朝着主座的宋熙宜合手行礼,只见她一身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长衣,又配了件蝶纹的罩衫,满头珠翠,当真是华丽又富贵。周氏匆匆看了一眼,便入了座。
曲溪楼摆了几张如意纹的紫檀桌,桌上铺了锦缎桌帏,上面放着上好茶水果子,还有模样新奇的点心。周氏饮了口茶水,便开始悄悄打量着周围。
次主位坐的人也是雍容华贵,想必是史夫人。宋熙宜左侧坐了一男子,清俊却又宛若温玉,果真是郡主的孩儿,堪称人中龙凤。只是他身边倒不见新婚的那位癸君,却坐了位女子。那女子长相非凡,是个倾国倾城的颜儿,怕不是史家小女儿。各府早有传闻沈史要联姻,怕不是今日就是让俩孩子见面相看,其余人只不过是请来作陪衬,堵人口舌罢了。
周氏叹了口气,想那癸君当真是个可怜人。她转头瞥见门口站了一人。那男子长身玉立,一袭玄色衣袍,上面满是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他脸庞线条坚毅,显得硬朗而又英俊,两道剑眉透着一股凌厉之色。不是沈祁安是谁!
他并未入内,扫了眼,便走了。
戏台上的一出《长生殿》正演得热闹,唐明皇那角儿唱到:“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2]”
沈祁安出城迎了沈榷回来,又忙着送钱谨和商队南下采买。算了算好几日没见姜沅了,今日听月清和月白说主母办了席,他本意只是想悄悄去瞧一眼姜沅。到了曲溪楼,别人花团锦簇的热闹,却独不见姜沅。
沈祁安见姜沅的陪嫁环姐姐从冠云亭下来,他绕过冠云湖,从另一处上了那亭。冠云亭修在假山上,四周围种了各种花树,如今早樱和海棠开得正好,一团一团粉云似的遮住亭子。
姜沅果然在亭中,一袭月蓝色的长袍散在椅上,伏槛观花。正是:娇花笼浅径,芳树压雕栏,弄风杨柳纵蛾眉,带雨海棠陪嫩脸。[3]
沈祁安见人好端端坐在那里,心一下落回地上,真如话本上说得那般:“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4]”
“沅儿。”
姜沅本撑着脸,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叫,吓醒了。看清来人,姜沅又将脸转回去。“左一个沅儿,右一个圆儿,二爷分得清谁是谁吗!”
沈祁安没明白姜沅意有所指,只是凑上去抱着香香糯糯的姜沅,指腹摸了摸被姜沅撑出红印的脸。
“我只认你一个好沅儿。”沈祁安亲了亲他的脸颊肉,趁姜沅不耐烦地打他之前,连忙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糕点。
那点心精致,散发着茶香。姜沅捻了一块入口,确实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你这么不在里面看戏?”沈祁安看他喜欢吃,又给他递了一块儿。
“看唐明皇虚情假意的追悔莫及,好没意思。”
姜沅咽下那糕点,不肯再吃,沈祁安却举着要喂他。姜沅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了。沈祁安倒也不嫌弃,把那剩下的扔嘴里。
“世人都说长生殿盟誓,唐明皇与杨贵妃同声相应,同心相知,沅儿倒是不以为然。”
姜沅冷哼了一下,“政治博弈却要女人顶罪,担当何在?唐明皇追忆的究竟是惨死在马嵬驿的杨贵妃,还是在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