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安见把人惹恼了,起身把人拉回来,拢在怀里,捏着人的下巴,目不转睛盯着看。饶是沈祁安见遍宁城美倌儿,都要感叹姜沅生得一副好模样。
正如那书中所言: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
沈祁安呼吸一滞,浑身腾起的热气往下腹涌。他又不受控制地低头寻人的嘴唇。
姜沅扭头躲了一下,沈祁安到底当自己是什么,随意压在身下羞辱的官妓?
姜沅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着沈祁安。沈祁安则是透过他迷蒙发红的眸子,看到了自己。
“还是,你不喜欢他亲你?”沈祁安笑得恣肆,像个涎脸涎皮的混蛋,偏要用最狡诈的问法,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可能他也不甘心,明明动心过,姜沅明明对他动心过。
沈祁安心里隔应,那日姜沅枕在沈知聿膝头,要和他同生同死。
姜沅冷冷地说:“我到底是大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对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干系?”
“前些阵子闹着要和离,现下又夫唱夫随了?”
“你这么在意做甚么,和离了,二爷还能娶我不成?”
沈祁安被他问的哑然。
腊月廿五那天,沈祁安很早就被下人叫醒。他睡得迷迷瞪瞪,连连打着哈欠要躺回去。月风打着胆子从被褥里把人薅起来,“好二爷,可不能再睡了,还得依着时辰去姜府呢!”
寒冬腊月,沈祁安冻得直哆嗦,他看着乌泱泱的人捧着东西站在外头候着,心烦意乱。本就是代替沈知聿娶亲,他以为走个过场就行,哪有这么多繁琐规矩。
“二爷,今儿别闹脾气,可怜小人则个。”月风说话都急出哭腔,今儿个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主母能饶得了竹颐院的谁!
侍女们为他套上一件金银彩线绣成的圆领蟒袍礼服,绫锦衣衫,鎏金元冠,玉带皮革,穿戴了一身,颇有几分重量。沈祁安饭食一口没吃,就喝了些茶水,便由着宋熙宜派来的人打扮更衣。
他不耐烦了一路,到了姜府,去接他嫂嫂。厢房门口的嬷嬷见着他,把他当初了沈知聿。
一口一声姑爷地喊着,“好姑爷,咱们沅儿在里头等着呢!”
听到“沅儿”两字,沈祁安心里一跳,但他没细想,只想着快把人接回去好交差。
一入厢房,沈祁安边见到了那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小郎君。他给自己灌了杯水,将吃的顺下去。
沈祁安很少看人吃东西吃得那么香甜,他坐下去两口一个吃着那盘喜饼。边吃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反复砸吧想着“沅儿”两字,泛起涟漪。
后来,沈祁安派了人去细查姜沅,原来这位新嫂之前一直住在京州,直到近些年才搬回宁城。他心里就已经了然,原来“圆”是这个“沅”字。
看见沈知聿和姜沅琴瑟和鸣,夫唱夫随。沈祁安嫉妒得心里泛苦,明明是他们先相识,明明是他去娶的亲,明明是他们拜得堂。
于是,他故意勾引姜沅。沈祁安平日里在锦阵花营里头待惯了,他知道怎么怜香惜玉,怎么让贞洁变得淫乱。
他要姜沅和他偷情,拉着姜沅和他沉沦。
至于沈知聿,病了这么多年,越医治越差,等他过世,整个沈家就他一子,就算纳了姜沅做偏室,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大不了他就另立门户出去,宅子已经置办好了,到时候就把姜沅从沈府带走。
可沈知聿偏偏身体慢慢变好了。小时候,姜沅为他指过明路,经商赚钱。现在也给沈知聿带来福气。
本就该停了这荒诞关系,沈祁安又开始过起原本的日子,在同庆楼应酬,在添香阁厮混。
但他能感觉到又什么东西在变化,悄无声息地在向姜沅倾斜。是对姜沅的欲望加重了吗?
清明那天,他们跪在佛前,被神像长久凝视。沈祁安握着姜沅的手,爱意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没说出口,沈祁安懊恼没说,又庆幸没说。
姜沅见沈祁安被问住,冷冷地笑了笑,“二爷别担心了,偷情的关系,谁还当真了不成。我不会真逼着二爷娶我,再说了,沈知聿也不会和我和离的。”
沈祁安挑眉看他,手指头攥紧,戳着掌心肉。
姜沅以为沈祁安不解,淡淡说了一句,“沈知聿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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