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珠后知后觉般从禅院直哉脸颊溢出。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会杀你。”我冷着脸道。
真是狗急跳墙了啊,偷袭也是名门之后能做出来的事?
“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别妄想在禅院呆下去。”他慌乱中面露嫌恶。
“别天真了,直哉,你以为你父亲不知道我的底细吗?”我不屑一笑,“真叫人伤心啊,我还以为能友好相处的呢,毕竟今后几年,我们还会在同一个学校念书啊。”
我耸耸肩,见好就收。
“呵,我也不为难你,订下契约就放你离开。”
他用困惑的表情看向我。
“束缚。”我纠正道。
好像在日本用的是【束缚】一词。
“想都别想!”
“今天晚上在我这得所见所闻,不准以任何形式泄露。”我置若罔闻继续说。
原本还有些抗拒,听见具体内容他怔了怔。
“就这?”
“就这。”我扬了扬眉。
“我同意。”他果断道,不论如何,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眨眼间,灯亮,潮退。
不论是那口散发不详气息的棺材,还是那群可怖的咒灵们,都不复存在。
一切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湿漉发臭的衣服,还有脸上隐隐作痛的伤口,禅院直哉或许认为这是一场幻术表演。
我站起身,看他也从地上坐起,顺便好心拉了他一把,然后将刚刚那把用来偷袭我的匕首,放回他掌心。
他看向我,表情抽搐:“你真是脑子有病。”
都什么时候了,丧家犬还这么有底气吗?
老家那些货色,被我教训过一次也老实了。
要说禅院直哉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么一定嘴硬这方面,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下回还这么对我说话,我就让你完整体验一次生孩子的感觉。”
他脸色一变,瞬间噤声,甩着袖子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我哼笑出声:“草包。”
“妈妈,你又被人类厌恶啦。”耳畔传来稚嫩的声音,青白的婴儿趴在我肩头,向我示好,“没关系,我们永远爱您。”
“滚蛋!”
“嘤……”它带着哭腔从我肩上消失。
我需要你们的爱吗?
但凡长得好看点我说不准也能欣然接受……什么丑陋的玩意,真是大言不惭
话虽如此,但从我有记忆以来,它们便成了我无法割舍的部分。
如影随形。
“小秋,你的体质很特别……不要让那些家伙感受到你的恐惧……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去观察真实……站起来小秋,别人弱小还能换一种方式活着,你弱小就意味着死亡。”
话语最后,唯一的一丝光亮也随着门的合上一同消失。
……
猛地睁眼。
日式风格的天花板映入我的眼眸。
我醒了下神,才想起来现在是在日本,在禅院家。
居然梦到小时候了,还真久远啊。
“叮铃铃——!”
闹钟迟来地响起。
我立马按掉,顺便拿起手机,欣赏起昨日的战利品。
哈哈直哉这家伙可真滑稽啊。
——照片里,他捧着肚子在地上,表情扭曲且痛苦。
现代的电子仪器捕捉不到咒灵,所以图片中只有他一人,并且他的腹部也并未像昨日他自己见到的那样隆起。
所谓“怀胎”只不过是术式构建出来的幻觉。
当然,直哉他自己已经认定为现实了,当时任由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幻象则会成为现实,他那肚皮是真的会破掉的。我猜,他只要回去细细复盘也能瞧出幻术相关的端倪。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由于不了解我的咒灵究竟有哪些术式,只要换一个新的场景,他依旧很难分辨出真实与幻觉,有很大概率中招。
昨晚看似闹得很大,实际上在不知情的者看来,昨天不过是与往常数百个日月一样平静的夜晚。
至于禅院直哉——禅院家不是他做主,直毘人信奉能力至上,所以他做不了什么。
毕竟除了他脸上那点小伤,我也没伤害任何人。
而心灵受创伤这种事,只能归咎于这蠢货太过无能。
洗漱完毕用过早餐。
我闲来无事在禅院家的院子里散步。
以前在家里我的自由时间相当少,即使是在假期训练课程也排得满满当当。
除了任务,每个月就只拥有那么一天可以外出的假日。
逛了一圈,我在某个屋前停下,我随便拉了个打扫的佣人问:“直哉呢?”
“少爷他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去哪?”
“是,具体的在下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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