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便不敢耽误,立刻叫人去唤军医来,又安抚着心有余悸的孟矜顾。
“没事的,外伤之后发热也正常,等军医来瞧过之后我们也好安心了。”
孟矜顾不敢说她和李承命此前沐浴时的浪荡行径,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暗自骂着真不该顺着李承命的心意来。
好在军医很快就到了府上,看过之后也只说是外伤后正常低烧发热,稍后便会退去,孟矜顾终于放心了些。
徐夫人本是让院中仆从替她照顾,可孟矜顾执意要自己亲力亲为,徐夫人也不好干涉,便只吩咐下人按少夫人指令行事。
从铜盆冷水中拧了帕子来盖在李承命额头之上,孟矜顾又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待到李无意李总兵百年之后,辽东乱局悉皆要交予李承命手上,按着他那爱冲锋冒险的性子,这样的时日定是只多不少。
如今的李承命年少健壮,可若是叁十年以后呢?
孟矜顾本能地忧虑起来,自从父亲忽然病重离世,她便总是忍不住这样的悲观想法。
可她也自知忧虑别无用处,便从桌案上拿起了兄长从神京送来的那册兵书,亦是从前父亲的爱物。
她如今已经嫁入辽东李家,荣华富贵都只是虚无,便只有这册兵书像是父亲从前的遗志。
她坐在床榻边,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来,翻阅起父亲从前翻阅过无数次的兵书。
李承命昏昏然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额间似乎搭着濡湿的帕子,而他明媒正娶的娘子,正端坐在一旁,翻阅着他自小便熟读的兵书,睫毛轻颤。
那神京嫦娥竟然也会阅览兵书,神色沉静,非比寻常。
李承命摘下额上的锦帕,起身而来,从身后抱住了那纤瘦细弱的身躯。
他见那睫毛纤长浓密,如同九天银河,繁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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