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明薪发软的身子被柳万春揽入怀中,苍白的手掌紧扣着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一字一句都要钻入她的脑中烙下印记。
“乖乖,但凡你听话,不要生出二心,我都不会这么对你的。”
“你觉得宋非月可怜吗?那我就不可怜了吗?我在这山里孤苦伶仃,被老虎活生生吃掉的。”
“我受的罪比他们多,你看,他们死了就死了,还可以去投胎,只有我被困在这深山里,你也成了伥鬼,应当是懂我的。”
明薪强忍着泪水,不肯吭声。
山君从虎身幻化成人,兽瞳扫了一眼柳万春,停留在那双触碰明薪的手上。
柳万春也敏锐察觉到,丹凤眼轻抬盯着他。
两人对视的目光凝结在空中,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柳万春扬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状似打趣道:“山君大人,可是有不满?和我说说也无妨吧。”
山君兽瞳不移紧盯着他,半响俯身大掌扣住明薪的小腿,眼神凶狠威慑。
柳万春见状沉下目光,唇角压平,齿间紧咬了一瞬便将手放开,沉默地看着山君将明薪抱在怀里舔舐着她的脸。
丹凤眼上翻看了眼被雾彻底笼罩的白月,眼珠缓缓移到相拥的二人,衣袖下的手收紧握拳,指尖狠狠抠进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怨毒。
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
若不是他的命在这老虎的掌下!他也不必这般投鼠忌器!
纵使他有多怨恨地希望他死掉,也无计可施,甚至还要与老虎绑在一起…
毕竟,山君若是死了,他也会跟着消散,明薪也会一同消散。
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柳万春死死盯着明薪裸露的肌肤,百年的怨恨全部化作血液布满全身。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明薪,万不可能放手。
哪怕要与山君共享,也绝不能放手!
——
明薪身体许久才缓过来,便要回喜轿了,身上的衣衫是柳万春帮她穿好的,就算他再怎么装得温柔,明薪也不想给他一点目光,但又不敢得罪他,只能由着他摆弄自己。
她挥开他们将她扶起来的手,身下肿疼的难受,光是站起身行走都痛的慌,纵使穴里有老虎白浊,她也不敢夹着腿,生怕夹着走路更疼,只能随着它们顺着腿间滑下。
她委屈地朝喜轿走,一滴又一滴从她腿间流出的,白浊滴落在地上。
她掀开喜帘钻了进去,全然没注意身后不远处僵在原地的身影。
何辰章如遭雷击般看着地上的几滴白浊,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做梦。
他双腿灌铅及其缓慢的挪近,走近僵硬地低下头,目光死死锁在白浊之上。
回到喜矫里的明薪全然不知她的狼狈样子早已被人看尽,她还没等到钻进宋非月怀里,委屈的泪水彻底压抑不住的涌出,她哭喊着将头埋进女人怀里,抓着她的衣袖不放手。
宋非月听见她的哭声立刻惊醒,连忙抱紧在怀,手不停地拍着后背安抚,心中疑惑又焦急也不知小人为何哭成这可怜样,只能轻声哄着她:“不哭不哭,不哭啦…怎么了哭成这样?被魇住了?…别怕别怕,姐姐在呢…”
磕绊的童谣从女人嘴里生疏轻声唱出,温柔的声音让明薪的哭腔渐渐放缓,她可怜巴巴地仰起脸小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小嘴一瘪鼻子一酸又哭出来。
宋非月见她这可怜样,连忙撑起身子将她扶起来,生怕她哭呛到,焦急地问:“受什么委屈了,你和姐姐说,姐姐帮你!”
女人脑中不停地思索着,最近小人一直在自己身边玩着,上哪里去都不会有人敢欺负她,莫不是最近很多下人失踪这件事吓到她了?
明薪独自一人出现在深山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想来是在谁人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会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把她吓坏。
宋非月心疼她,学着母亲曾经哄她的样子,哄着明薪,手掌抚过她的发丝:“摸摸毛,吓不着,摸摸宝宝,宝宝不怕啦。”
明薪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这般的温暖,她缩在女人怀里,心中的万千委屈随着女人的安抚渐渐消散,小脸也抬起去看女人。
宋非月瞧见她哭得可怜劲儿,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小脸打趣道:“宝宝都哭成小花猫了,明天醒来眼睛会肿的。”
“不哭了,好不好,哭着睡觉对身体不好,我哄哄你好不好?”
明薪被宋非月抱在怀里,她蔫蔫地抽泣着,听女人说着家宅中那些趣事,时不时被逗笑,女人便会轻轻掐她的小脸蛋。
不多时,明薪便熟睡过去,脸上的泪痕还留在脸上。
哄好明薪睡去后,宋非月沉默地垂头思索。
她估摸着山中有匪,失踪的人极大是被掩藏的匪徒掳走的,也不知何时会对她们下手,现如今走回头路已经不是上乘决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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