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他微张唇齿,保持抬颚姿势,以固定曾被淫虐脱落的脸骨,好在无损他的雄俊。貂蝉静望着他,忽然孩子气地想着闲事。
“奉先他很爱俏的。”
他的战甲神威强猛,戴烈焰般的簪雉羽翎……
貂蝉的思绪近乎破碎地纷飞出去,她深深闭眼,含住一口刺痛的呼吸,重重吞咽下去。
她走过去,捧起吕布伤痕血淡的脸。吕布张唇的尺寸足够满含住一根圆润的玉管,他昏死许久,貂蝉照料他时,先用这玉管通入自己心口,将自己的真元运功催化,不停转为疗愈的冷水,柔缓地灌入他的口中。
冷水再通脏腑百骸,漫遍全身,吸尽那些魔物触手奸淫残留的煞气,还有沙石般尖锐的碎骨血渣。它们排成雨洗般的冷汗,貂蝉守了整夜,为吕布擦拭洁净,抚慰亲吻着他受虐过的乳头,娇润的舌将它抚慰回圆饱形状。
相当于拿自己的血给吕布吸了数遍,终于将他彻底救起。所以貂蝉不得不惊动师尊,到灵海中补养。
那种被宠溺纵容的亲爱之感,反而让貂蝉捱不过去,她心里绞着散不去的难受。她呆站在吕布身边,直到已耗完全部灵药效用的清水褪去微粉颜色,变得苍冷无色。
她遭了惊雷般回过神。吕布睁开眼瞳,像死过一次般灵肉残破。他此刻满含的玉管,早被貂蝉放入一团化为淡蜜之水的药养幻术,细细滴流地注了许久,现在也耗尽了。
吕布暗哑地呻吟几声,就像貂蝉在窒吻他的唇。貂蝉将长发胡乱地撩捋脑后,即使她是这样乱糟糟脏孩子般的模样,也还是那么动人。
以至吕布看到她时,历经那般恐怖淫辱的破碎神思,竟就被这忙来忙去的小姑娘唤回了。
貂蝉除掉玉管,将浴桶内清水流空,抱着吕布壮健的裸身。两人都有些踉跄,算是跌到床上。她只顾给他擦净水珠,两人却似有某种痛苦默契,谁也不说话。
都安顿好后,貂蝉松了一大口气,好像将脏腑灵魂也呼出去了,才感觉到累得想往墙上撞。
她给吕布盖好锦被。吕布轻轻喘息着,他的身形半隐在阴影里,无言地深望着貂蝉。
这姑娘为何这般美丽,把他带进这残酷命运之外的一场梦里?而这个梦会有破碎的时候吗?
吕布虚弱地抬手,想要抚握貂蝉的手。他眼珠一沉,陡然看到貂蝉整个玉润的臂膀上裂着一条骇人的伤痕。他曾见过貂蝉臂化清光,将她杀人的粉剑幻化出来。这出剑的裂口能成为扭曲肉虫般的惊痛伤痕,说明她遭了沉苦的伤害。
吕布的手颤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内,貂蝉已要抬手握住他宽健的手,他却默默收回臂膀。
貂蝉的手僵在半路,也放下来。也许他们该说情话,或者不要怕脆弱降格,只管痛哭就是了,但都没有。
两人的脾气其实都差。貂蝉天生有君临般的残酷,吕布则是一头受过太多虐伤而格外暴跳狠毒的猛虎。
他们的心里郁结着沉重的悲思,眼下魔乱严峻,他们越是拼尽艰辛,越是得到败退和惨痛的蹂躏。
吕布望着貂蝉,想着她若是不爱他,是在说一些藏有漂亮权谋的空幻情话,那反而好了。他的心已撕裂成流血的碎片,把她血淋淋地永远包裹珍藏在里头了,已不能改。
可是貂蝉,貂蝉她……她有广大的柔慧和手腕,她可以获得自由。只要从自己身边离去。
放任受苦太重的猛虎冲进情仇如血、遍地妖魔的残破人间,像每个野兽的命运终结一样,在自己被咬死之前,发狂地咬死更多的敌人。
吕布张了张嘴。他不是要说情话。他曾在貂蝉最需要柔情的关头,粗糙无情地说些傻话,惹她生气。
可如果说,“蝉儿,别为我流泪了。将遍体鳞伤的猛虎独自放走吧。他会在成堆的敌尸之中断气,站着死。”
好像他这样受遍凌虐的可悲之人,执着贪图这种豪雄末路,太过可笑。但吕布知道,貂蝉深深理解他,知道他的挣扎和渴求。
吕布苦笑一声,垂下眼帘。一个人从此自由,好过两个人一起受苦受难。
貂蝉始终静坐在吕布身边。他既不拥抱她,也不亲吻她,话也不说。她却听到了,他们的心都在嘶吼。她感到自己的芳心自戕般往胸骨上狠撞,想要干脆掉到地上,摔成稀烂的一团,那样感觉不到爱和痛,是不是就会好过些?
她看到吕布受着这样的折磨,就在此刻,却无法抱住他。貂蝉的近爱情怯之感发疯般蔓在心头。
她爱吕布爱得……
貂蝉听到吕布模糊的呼唤,骤抬明眸,从他眼中看到近似自我厌弃的垂死猛兽般的灰暗。她就身在这里,吕布却像望着无垠远方,好像他的蝉儿已飞到自由的彼岸。
那眼神中无言又沉重的情意,貂蝉突然明白了。吕布痛哑地咳喘几声,终于要开口。
貂蝉突然唤道,“奉先。”
吕布不去拥吻她,其实是忍下太痛的渴望。他发狠地攥起拳头,连着健臂都在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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