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口中那负责降低「熔点」的「纯碱」,却让我束手无策了。
&esp;&esp;碱矿稀少,尚且不知去哪里开采,更别提要进行「规模生产」。
&esp;&esp;至于阿娆说的能采出纯碱的湖,皆在千里之外的边陲,此事谈何容易?
&esp;&esp;阿娆退而求其次,打算通过烧草木灰制碱。
&esp;&esp;结果一来杂质颇多,二不稳定。
&esp;&esp;最后不得不换了铅黄,烧制出的玻璃和琉璃相差不大,太过易碎,也不耐高温。
&esp;&esp;娆娘打定主意要制碱,没多久却沮丧告诉我,她卡在了制「氨」的那步。
&esp;&esp;「没有实验室,没有氨水,我往哪造氨气?
&esp;&esp;「我连高温高压都搞不出来……要是能造出氨,那还搞什么玻璃啊,直接上化肥和硝酸炸药,我们能一路打到地中海去!」
&esp;&esp;那天她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喝了很多酒,哭得很痛。
&esp;&esp;她遗憾放弃玻璃,转投香皂。
&esp;&esp;我不忍地告诉她,她说的那种「香皂」,其实宫中世家早已有了,正是草木灰、皂荚和猪脂所制。
&esp;&esp;娆娘重整旗鼓,誓要制出雪白的砂糖,酿出举世无匹的烈酒,到时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esp;&esp;直到我们翻看了本朝律令——世人逐利,为了防止民间用粮食大量制糖酿酒以致口粮不足,本朝酒税和糖税奇高无比,私自贩酒卖糖会被严惩。
&esp;&esp;娆娘大受打击,又哭了半日。
&esp;&esp;我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没想到她哭归哭,却从未想过从此罢手。
&esp;&esp;她顶着一双哭肿的眼,奔波到南边寻找珠贝。
&esp;&esp;以母贝做「外套膜」和「珠核」,就能种养珍珠。
&esp;&esp;第一匣珍珠问世的那天,阿娆拉着我喝了整宿的酒。
&esp;&esp;她又哭又笑,不停问我:
&esp;&esp;「殿下,我在这个时代也能活下来的,是不是?」
&esp;&esp;她每问一声,我都回一声「是」。
&esp;&esp;30
&esp;&esp;如今我要和庸州谈的,就是「赏珠会」的生意。
&esp;&esp;好珠难寻,这些珍珠又硕大明亮,色泽艳丽,赏珠会的风声刚放出去,便有许多商贾前来庸州。
&esp;&esp;要办赏珠会,豪族们自然要修新的园子。
&esp;&esp;此时流民众多,劳工价廉,修园盖楼比平时还要划得来。
&esp;&esp;于是庸州流民总算有了差事。
&esp;&esp;庸州多水,娆娘命人买了些临水的地做养珠场。
&esp;&esp;除了我从京里带来的部曲外,珠场只许雇佣女子。
&esp;&esp;娆娘对女工们承诺,在养珠场干满八年,便能带着养珠的技术离去。到时若想自行养珠,定王殿下绝不阻拦。
&esp;&esp;赏珠会上,徐氏珠大受追捧。
&esp;&esp;我命人告知商贾,要换徐氏珠,不能用金银,只能用粮食作抵。
&esp;&esp;囤积粮食的本地豪族争相出价,外地商户也赶紧调运粮食前来庸州,徐氏珠很快被扫荡一空。
&esp;&esp;手里有了粮食,我便让裴直开工修筑堤坝,雇流民来搬运沙石。
&esp;&esp;坝上不仅管饭,还能发放不少粮米。
&esp;&esp;为防止有人下了工殴打女眷,我又加了一条规矩。
&esp;&esp;做工者必须让家中妇人来领粮米,若有妇人带伤之事,一次扣钱,两次加倍,三次辞退。
&esp;&esp;妇人若过不下去,自可去户曹处登记和离,来珠场或者坝上帮工。
&esp;&esp;见日子有了盼头,百姓们做工之余,在地里挖沟排水,重新修整田亩,又像野草般活了下去。
&esp;&esp;31
&esp;&esp;入夜,庸州太守找上我,脱帽伏地,道:
&esp;&esp;「定王殿下在上,臣有罪。」
&esp;&esp;我问他:「大人罪在何处?」
&esp;&esp;「贪腐。」
&esp;&esp;「大人为何今日前来告罪?」我问。
&esp;&esp;他垂头道:
&esp;&esp;「罪臣孙女以死相逼,如今刚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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