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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传说(8 / 9)

,喉咙痉挛,白绛锦“疯了”,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而她擅长的也只有听话,她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在白绛锦的注视下翻找。

往前走拐进厨房,掀开一个缸的禾搭,微黄的一缸米上,堆着由稻草捆扎严实的干肉,几个靠墙坛子里有酸菜,芥菜干,豆角干,土豆,芋头,红薯这种不容易坏的都晒干放在里面,她轻轻地合上坛盖,转头去看灶头,它点着火。

在煮粥吧,她打开看,果然。

又因习惯,她蹲下看灶膛——里面煨着红薯,活在这里的大家都如此做派,能不浪费的绝不浪费。

白绛锦静静地看着她发呆,:“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尹空山骤地回神,有些慌乱地找起火钳:“你也饿了吧,一起吃。”

她夹出一个红薯看了看,觉得不到火候又放回去,如此反复几回,尹空山因为这种熟悉的动作找回一些安心感。

他眼睑垂下,想,尹空山在害怕。

白绛锦很乖顺,也很敏锐,因为不敏锐的人看不准眼色,他懂阿姐每一个神情的意思,也像她总说的那样:“你心思重,和人来往容易多想,我要你别往坏处走。你要明白,论心无完人,人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不能犯歹作恶,再小都不行。”

白绛锦拿出一只碗放到菜墩上,因为使用得久,它的中间凹下一块。

一只好的菜墩同样可以传家,在这里生活,人们总希望一件东西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他把蜡烛也放下,走到门口去,这雨好像永无尽头,然而白绛锦知道,它会停的,无论是禾的强力,还是天公作美。

雨幕冲刷了很多暴行,同时又泡浮起很多埋藏已久的,白绛锦又开始打瞌睡,他想,禾在干什么呢。

禾脚底带风,疾速掠过,割得底下半人高的茅草纷纷倒伏。

这些丛生杂草很容易泛滥成灾,不砍不烧,随随便便就能长满一个山头甚至平原;它们被雨沤烂了根,底部一截是黑的,茅草叶的边缘虽然沾了水,依然活着一般锋利,一蓬一蓬密集地拥在一起。

茅草原给他的罡风削出了一条笔直的通路,从它们头顶转瞬即逝地路过后,一条旧河道的踪迹显现出来。

河水具有记忆,这记忆不是一个单一的生灵或者神迹,它是不同时间上的造物存在以后,延续衔接成一张网,禾的神识被河水轻轻撞着,它们喃喃细语,给他指明方向。

其余一切都很寂静,平和,死亡本身是无从较量的最公,禾踩着它们的尸体,身上带着一具尸体,去见一具可能的尸体,也可能自己变成尸体。

繁琐又惴惴不安,如同走出大荒的第一天。

禾逼近那个答案,俯冲下一架轰鸣不止的瀑布,巨大的心脏在搏动,他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还是水声,亦或者瀑布底的深谭。

瞬膜在入水前一刻阖上,橘色的“萤火虫”在厚重的深紫色里很“扎眼”。

化蹼的手爪往前去勾,被很轻柔的拍了一下,禾瞬膜下的瞳孔紧缩,他感到一股轻柔的气息慢慢地从鳞片的缝隙里滑过,禾被它缠绕,抚摸,为可能出现的攻击蓄势待发。

他变成半兽形,鬃毛翻卷,口鼻都被细密的鳞片覆盖,一群橙点前进又倏忽后退,进入粗糙的毛丛中穿梭,它们是一群“锦鲤”,围绕他这座假山活泼地“甩尾巴”。

禾靠近那团浓重的紫色,同类的气息咄咄相逼,让他不自觉甩出利爪,背脊又被“刮”了一下,像是捏鼻子一样亲昵,禾看清了紫色包裹的是什么——半具骨架。

它像几艘沉没多年的旧船,跌落的甲板朝四面八方乱翘,又被随便捏在一起,成分复杂的絮状物跟着拐枣似的走向紧紧地包裹住它。

隐龙的骨骼数量众多,致密坚硬,没有强力难以毁坏,千年万年都能保持形状,骨殖扭曲成这样,生前遭受的折磨几乎不能想象。

下半截全埋住了,即使这样,露在水里的骨架依然庞大得占据了整个谭底,或者说,这里就是它被投掷,从而造出的深坑。

禾大概知道景为什么要往这里逃了,一个气泡从他的腮裂附近逸出,有点刺痛,越强大的隐龙越排斥同类,越能激发……食欲。

越是受伤越是痛苦,就越有食欲,吃妖,吃魔,吃仙,吃神,吃鬼……比饕餮还贪婪,毫无节制。

饿了,好饿,饿死了!

口涎融入水中,这种饿铺天盖地,翻江倒海,他颤抖着,催动神识触手把橘色的光点分捡出来,它们“扭动”着要躲开,禾不快地打了个响鼻,本性里对力量的渴求在扰乱他的神志,但为了把白绛锦阿姐给收敛出来,他只好忍受陨落同族的威压,又痛又饿,对即将到手的一切迸发了近乎自虐的快感。

禾在隐龙骨殖的旁边顺着橙点往下挖,摸到一些疏松多孔的细小碎片,她差一点泡得连骨头都没了,跟这个庞然大物比,人的遗骸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忍住咀嚼的欲望,带回去,给白绛锦带回去,回去再吃。

当他从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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