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挑起筐,练彩师都是鼓起力气快步走,此时可是不一样,身上轻松了,就可以行走得悠闲一些,还可以顺便看看街景。
练彩师转着头往两边看着,如今的南京可是与从前不一样了,所有的商铺都关闭,房屋也给拆得七零八落,她之前经过黄泥岗、罗廊巷,看到那里都已经拆为一片空地,仿佛给大火烧过了一般,眼前经过的这一条街虽然还存在,然而也已经给拆了一半,练彩师穿越之后,其实没怎么在城市里逛,平时多只是在左邻右舍串串,只是那一回去大报恩寺,乘坐马车穿行了半个南京,留下的印象是“真热闹啊”,虽然是清末,然而市面也很是繁荣,然而当初的那一份繁华,如今是全都看不到了。
她正在这里想着,忽然间前面有一个人挪着脚步迎面赶来,远远地看到练彩师,登时高声叫道:“阿彩,你还在这里走,你娘出事了,给砖头砸了头。”
练彩师听了这一句,一颗心陡地一沉,登时丢下了筐,撒开腿来飞快往皇城那边跑,到了城墙那边,只看到几个人正围在一处,不知在说着什么,谭水妹也在那里,一看到练彩师,便招着手叫她:“你娘在这里!”
练彩师挤进人群一看,只见自己的母亲倒在翠姐怀里,头上缠了一条破布,鲜血还在从布条里面渗出来,练彩师一瞧那布条原来大概是白的,此时已经灰突突,明显脏兮兮,这样的布当做绷带来包扎伤口,不引发感染简直是万幸,然而现在实在没有消毒纱布,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大半天落了许多灰尘,内衣全浸了汗,暂时也只能如此,于是练彩师连忙说道:“有车么?把我娘拉回馆里去。”
谭水妹道:“已经去找车。”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拉了一辆板车过来,想来是赶得急,满脸胀红,练彩师连忙道谢,与谭水妹一起把母亲抬到了车上。
那老头子捶胸顿足:“姑娘啊,你不怪我就好,我方才往下面抛砖,也不知怎么就没看到,一下子碰到了你娘的头上,我真不是成心……”
练彩师胡乱地点着头:“老伯我晓得你不是故意。”
工地上不时就会有这种事,不是老翁从墙上摔下来,就是妇女给青砖砸了头,都是工伤,很少讲“安全施工”,哪知今天这种事就落到了母亲的头上。
那老汉与练彩师和谭水妹一起,前拉后推车子,将夏侯欣送回馆中,翠姐挪着两只脚也跟着,到了馆内,练彩师马上就把那一条破布条从母亲的头上取了下来,又赶快打水清创,外科实习的时候没少进行过这样的操作,只是此时没有生理盐水,就直接用井水,那边安排翠姐赶快烧水,煮沸布条准备用作纱布,然而终究是没有双氧水,难以消毒,母亲头上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单纯的清水冲洗只怕是不行的。
练彩师脑筋急转,消毒皂水虽然也是没有,草木灰水一时也来不及浸泡沉淀,馆内自己制备的草木灰消毒水刚好前一阵用完了,每天太过辛苦,一时也来不及补充,然而记得有无患子,前几天刚刚从圣库领来的,可怜天京城里,什么都缺,连皂角无患子都很紧张,无患子里面含有皂苷,除了清洁衣物,也能够杀菌,暂时就用它吧。
于是练彩师赶快去找无患子,一看只剩了两颗,本来有十几颗,都已经用完了,练彩师就将这无患子洗净泡在水里,使劲揉搓出泡沫,然后用无患子液给母亲额头的伤口消毒,最后从灶膛里抓了一把柴灰,给母亲敷在了伤口上,以此止血,都是经过明火灼烧的,完全消毒了。
这一个晚上,练彩师时不时就会爬起来,查看母亲的状态,用手试探她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好在一直没有发热,到了萧娘娘
转眼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六月十二这一天,练彩师正在皇城之下搬砖,黄莲玉匆匆赶来,拉着她来到一旁,低声说道:“阿彩,头痛病你能治么?”
练彩师想了一想:“或许可以。”
如果不是器质性疾病,是心因性,在目前的条件下,自己应该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听到她这样一说,黄莲玉面露喜色,然而却愈发谨慎:“阿彩啊,你的好运气到了,是萧娘娘发了头痛,找了许多郎中,都不成,我在那西王府有个老姐妹,说了这个事,我就想着你懂得医道,或许能成,便来问你,倘若你能行,我便将你荐了去,倘若你真能够医得好,便是大功一件,从此以后便可以留在萧娘娘身边,那可比成天搬砖要强得多了。”
练彩师听了,精神也是一振,本来还以为又是哪个馆里的姊妹兄弟病了,要找自己来诊疗,没想到居然是西王府的王娘,也就是王妃,太平天国是称作王娘的,大概是因为习惯的原因,练彩师还是觉得“王妃”更雅致一些,言情文里面看到的都是“某某王妃”,说出来有品位,“王娘”总觉得有点好像农村大娘的味道,“老王大娘”,不过当今的时势是这样,也说不得那么多。
如今的病人是一位“王娘”,练彩师也机敏地发现,确实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机会,倘若真的治疗有效,就是进入一个新天地,在馆内的日子,勉强是不会饿死,有的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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