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少奶奶生了,姑娘打扮得端端正正,就好出来请客,吃孙子的满月酒,等到过年的时候,姑娘穿着仙鹤的褂子,绣花的朝裙,戴上朝珠,款款地出去拜年,那就是命妇啊!姑娘真的是好命啊!”
邓云翘纵然世故,可惜是不识字,不太了解清政府官员的等级制,她以为九品官也是仙鹤的补服,其实是练鹊,仙鹤补服的品级可就相当高了。
练彩师只觉得一颗头都大了,连忙摆着手请邓云翘不要再说,邓云翘那边也是河堤决了口,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更不要说姑娘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男人最爱的是后头的娘子,最疼的是小儿子,姑娘和将来的小少爷肯定不会吃亏,别人的孩子再怎么样,终究是自己亲生的贴心……啊呀呀姑娘,你怎么走了啊?”
练彩师笑道:“婶婶,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打门。”
“哪里有什么人?姑娘想来是听岔了。”
年纪轻轻就耳背,听邪了,最重要的是,你这么一走,我的话头都给打断了啊,可让我怎么接下去?虽然晓得你不会一去不复返,不多时还要回来,然而这说话就如同两军作战一样,得一鼓作气,中间断开一截,再重新往上接,气势上就差了,不像之前那样有劲头,要攻你这里就不是那么容易攻得动。
果然,练彩师片刻之后回来,邓云翘再拾起话头,已经不像方才那么有激情,虽然还是在说着,可是那势头明显差了,练彩师便得以插得上话:“婶婶,我还年轻,不想考虑这些事,我想要好好当护士。”
邓云翘哈哈乐着道:“啊呀我的姑娘,你这是何苦?每天从早到晚,也赚不得几个钱,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干干,正经好人家的女儿,谁指着这个过一辈子呢?说着是姑娘有本事,其实辛酸,况且总在外面跑,抛头露面,也不是尊贵的身份。”
练彩师咯咯地乐:“我看婶婶每天跑得倒是开心。”
总是高高兴兴的,对着谁都是说不完的话。
邓云翘笑道:“还不是因为没法子?不靠着这么跑来跑去,怎么吃饭呢?姑娘和我不一样,姑娘年轻漂亮,又识文断字的,很该有个好命。崔老爷不错的,是姑娘的良配,三十几岁正当年,况且年纪大些也知道疼人,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子,看起来倒是鲜亮,然而没有根底,找那样的人,容易吃苦,像是崔老爷,功成名就,家业都已经置下了,姑娘到那里就是享福,?受现成的,像这样有点年纪的人,对年少的妻子,定然是格外疼爱的,那可是‘如父如兄’……”
邓云翘还会几句文词。
练彩师:原来这竟然不是找丈夫,而是找爹来了。
“我记得,崔老爷先头娘子过世并没有多久的?”
邓云翘上下颚卡巴了一下,眼珠一转便说:“是有三个月了,唉,他也是难,中年丧妻,结发的妻子没了,崔老爷那可真的是,想念得心口疼,所以才要赶快迎娶新人,以便冲淡了先头娘子离世的伤心。”
练彩师看着她:邓婶婶,您是真能扯啊,因为太过伤痛,所以要赶快再婚?这方法也真是奇特,他如果说出门旅游一番,淡忘往事,我还能理解,当然了,如今到处都在打仗,长途游确实是为难,不过就到苏州逛逛其实也还行。
真是挺想念苏州,当初逃亡的路上,穿城而过,只在客栈里住过一晚,剖宫产
转眼便是十一月底,练彩师这一天在医院,协助lockhart成功完成一台剖宫产手术,这是上海第一例剖宫产,在世界上也是少有的,起码lockhart知道,这种手术的争议非常大。
华人医院虽然有产科,然而长久以来一直都是顺产,如果难产就侧切,并没有剖宫产,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危险有多大,而这一位孕妇实在是难以顺产,本来是因为胸闷来医院,顺便就做了产检,产检是练彩师给她检查——产妇无论如何不肯给男医生查看自己的下体——骨盆出口长了一个软骨瘤,一般来讲是良性肿瘤,但是长在这个地方,非常难以顺产,听取了练彩师的报告,lockhart也是头痛,这样的情况实在非常难处理,练彩师便建议:“不如剖开子宫,取出胎儿。”
lockhart楞了一下,看着她问:“然后怎么办?整个切除子宫吗?”
这样就不容易大出血或者感染,不过产妇今后就不能再生育。
练彩师摇头:“可以在子宫下段横着切一个口,把胎儿取出来,然后再缝合子宫。”
lockhart起初感觉难以置信,然而他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是一个好办法,说到剖开子宫,自己起初本能地想到是在子宫上纵向切一刀,然而这时给练彩师提醒,lockhart忽然记起,当年作人体解剖的时候,他发现子宫下段宫壁肌层薄,弹性、韧性及伸展性都比较好,血窦也少,肌层交叉分布,如果在这里切开,切口易于扩大,切口撕拉出血少,可能竟然真的能够成功,因此他便找到一头怀孕的母猪,在猪身上先进行剖宫产的模拟手术。
这是一头小型猪,上海郊区农民饲养的猪实在太大个了,成熟之后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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