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它补充营养。
这一只香猪存活了两周,并不是就此死亡,而是到了这个时候,孕妇便要生产,没有时间继续观察。
起先并没有送到医院来,还是循着老传统,请了产婆在家,果然是分娩很久都没有进展,眼看产妇的力气已经耗尽,继续拖延下去,有可能母亲和胎儿都死亡,家里人恐慌了,这才找了车子把她送来,lockhart一看,这情况必须要做剖宫产,便和产妇的家人讲解,说了好一会儿,家里只是不肯答应,倒也并不奇怪,因为闻所未闻啊,把肚子剖开,人岂不是要死了?这怎么是救人,分明就是杀人,早就说洋鬼子不安好心,果然是这样。
练彩师本来也是帮忙讲解的,可是见对方实在难以接受,而产妇实在不能再拖下去,每拖延一分钟,危险就增加一分,于是她灵机一动,撒腿跑到后面,喘吁吁地对丁嫂说:“快把这猪抱过去,给产妇家里人看看!人命关天呢!”
丁嫂一听说和人命有关,马上弯腰抱起了那只猪,如同抱着一个会动的冬瓜,一路也是小跑着往前面来,到了那里,丁嫂把猪往前面一捧,练彩师对产妇的家人说:“看,这就是两周前做过剖宫产手术的那只猪,正在康复之中,为了做这台手术,我们已经预先练习过了。”
丁嫂见是把猪当做了例子,自己便也很有参与精神,以为自己虽然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但这些天这猪都是自己照料的,很有发言权,于是便骄傲地说:“是啊是啊,当时刚开了肚子,蔫头耷拉脑,没精打采,躺在那里只顾哼哼,我这些天细心照应,那屋子里烧得暖暖的,冷不着它也热不着它,水也都是烧开了又晾得温温的,才让它喝,一天几顿饭都是用心炮制,白菜红薯都是煮熟了再剁碎,才拿给它吃,你们看看这将养的,精神多了!”
特意把猪放下来,给那几个人看它肚子上的伤口,这下可信了,那边产妇也实在不能拖了,于是终于同意做手术。
lockhart马上便让把产妇推进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工具,手术室也已经消毒,作助手的是bertha、joanna和练彩师,此外医院里凡是有空的医师助手和护士都可以来观看,然而只有韩卿屏一个人来了。
lockhart一看到手术室中的医师助手只有han,不由得暗暗摇头,这就是一直让自己很感觉遗憾的,医院里的医师助手,从资历最老的黄春甫,一直到最年轻的韩卿屏,没有一个敢自己动手解剖的,认为解剖人体非常的不人道,韩卿屏这还是因为年轻,头脑毕竟开放些,这一台剖宫产手术敢于来观摩,其他医生助手看都不敢看的,太过冲击世界观。
他抬眼又看了一眼练彩师,所以就更加凸显lian的可贵,说到解剖,眉头都不皱一下,自己亲自敢操刀,有两次解剖病人尸体,查看死亡原因是什么——当然都是西洋人的尸体,中国人是决不能接受自己的尸体给解剖——这两次病理解剖,练彩师都很认真,自己拿了手术刀,切开了遗体的腹腔,当时她的那种镇定,让lockhart大为惊讶,自己对lian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她有相当程度的医学知识,又敢解剖,将来是大有前途的。
此时在这手术室里,本院一群中国人之中,更是只有lian能够真正发挥作用,她能够站在手术台前,给自己递手术工具,甚至还可以动手扩大切口,方便自己快速将胎儿取出来,术后缝合也都是她做,真行啊,一点都不紧张的,好像从前曾经做过一样,难怪能够给自己提出那么关键的建议。
练彩师其实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操作,她向lockhart介绍剖宫产手术的时候,能够讲出重要环节和需要关注的细节,然而那都是基于穿越前对剖宫产的了解,练彩师在妇产科实习的时候,观摩过剖宫产手术,护士们彼此交流的时候,手术室护士会讲起许多手术台上的事,除了比较各个医生的技术高低,也会讲一些手术中的注意事项和意外情况,所以练彩师对于剖宫产,有理论上的概念,这一次在手术之前,便与其她人一起,做了最充分的准备,而现在,她要亲手来进行缝合,缝合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缝合不好,容易出血或者感染,那就会造成死亡,也难怪有助产士把这种手术称为“蓄意谋杀”。
所以练彩师手里拿着缝合器,也是有一些紧张的,然而她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手术现场,还有自己做过的那些训练,练彩师镇定了头脑,手稳稳地开始缝合,很快全部结束,放下了缝合器,脱下橡胶手套,与其她人一起将产妇推出手术室。
产妇的亲人都围过来看,产妇这时还麻醉着,昏昏沉沉,那些人又抱小婴儿,啧啧称赞。
产妇给推到了临时病房,是原本的护士休息室,紧急改成了病房,华人医院啊,没有女病房,从前只接收男性住院病人,如今要扩建也麻烦,不过像是剖宫产这样的手术,产妇是一定要住在医院里的了,于是邹嬢嬢便赶快安排着,将护士休息室整理了出来,放了一张床在里面,这位刚刚推出手术室的周少奶奶便住进了这里,而练彩师迅速从手术室护士,转为妇产科病房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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